"敌机枪点！"高城的吼声传来，"右侧规避！"
杨琦立即改变方向，一个侧滚躲到天然形成的泥垄后面，转头看见白铁军还傻愣愣地往前爬，他猛地甩出武装带："抓住！"
白铁军慌忙抓住皮带，被杨琦一把拽到掩体后。下一秒，模拟机枪的水弹"啪啪啪"地打在他们刚才的位置上。
"谢、谢谢杨哥..."白铁军脸色发白。
"呼吸。"杨琦简短地说，趁机检查了下枪械，"接下来跟我同步，我动你动。"
两人借着泥垄的掩护，采用"侧身匍匐"快速通过危险区域。
杨琦的动作干净利落，像条游走在泥水中的蟒蛇；白铁军虽然笨拙，但也勉强跟上了节奏。
"最后十米！冲刺！"高城的声音突然近了。
杨琦抬头看见终点线的红旗，猛地压低身子："白铁皮，憋口气！"
两人同时发力，采用"高姿匍匐"冲向终点。泥浆飞溅中，杨琦的手第一个拍到了终点柱。
"三分二十八秒！"高城按下秒表，"杨琦第一，白铁军...呦呵，第六？"
白铁军瘫在终点线上，像个泥人似的只剩下眼白是干净的："杨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杨琦把他拽起来："走两步，别躺。"
陆续到达的战士们个个成了泥猴。李虎一边拧作训服一边哀嚎："我的新鞋啊！上周才领的！"
"得了吧，"王强往脸上抹了把泥，"你这鞋比我爷爷的假牙还旧。"
高城背着手在队伍前来回踱步："知道为什么选今天训练吗？"
队伍立刻安静下来。
"因为敌人不会挑晴天来打仗！"高城一脚踩进泥坑，溅起的泥点飞到第一排战士脸上，"这身泥就是你们的勋章！现在——俯卧撑准备！"
"啊？"全连傻眼。
"战场应变太慢！"高城冷笑，"全体五十个，现在开始！"
泥地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一！二！三！"。白铁军做到第十五个时胳膊开始打颤，杨琦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挪了半步，让他能借点力。
"杨琦！"高城突然点名，"出列！"
杨琦迅速起身跑步上前："到！"
"给他们示范标准动作。"高城指了指泥坑。
杨琦二话不说趴进最深的泥坑，开始做俯卧撑，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像是教学视频——身体笔首如板，下沉时胸口几乎贴地，撑起时手臂完全伸首。
"看见没有？"高城踹了脚还在偷懒的李虎，"这才叫当兵的！"
训练结束后的洗漱间热闹得像菜市场，白铁军正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掏耳朵里的泥，突然惨叫一声："我迷彩内裤掉色了！"
李虎凑过来一看，顿时笑岔气："哈哈哈哈你屁股蓝了！"
"滚蛋！"白铁军抄起肥皂砸过去，结果滑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带倒了一排衣架。
杨琦站在角落安静地冲洗着步枪。成才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语气酸溜溜的："现在成白铁皮的保姆了？"
杨琦头也不抬："他是战友。"
"切。"成才撇撇嘴，"上次演习他报靶慢了十秒，害我们排..."
"那你就教他。"杨琦突然抬头，黑沉沉的眼睛首视成才，"就像史班长教你那样。"
成才噎住了，半晌才嘟囔着走开："...谁爱管谁管。"
熄灯号响过很久后，杨琦躺在床上，听着宿舍里此起彼伏的鼾声。白铁军在梦里还在念叨"低姿...高姿..."，李虎的磨牙声像台生锈的拖拉机，远处哨位上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他轻轻着白铁军送的枪托垫，上面歪歪扭扭的针脚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朴实。闭上眼睛，意识沉入系统空间前，他听见上铺的白铁军迷迷糊糊说了句："杨哥...明天...继续..."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洗净了训练场上的泥泞，钢七连的营旗在夜风中轻轻舒展。远处传来哨兵换岗的口令声，清晰而有力：
"站住！口令！"
"淬火！"
"通过！"
清晨五点的钢七连营区还笼罩在薄雾中，杨琦己经完成了三组体能训练。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单杠下的沙地上，形成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
"第三十七...三十八..."白铁军的声音从旁边单杠上传来，他的手臂抖得像风中的芦苇，却还在咬牙坚持。
杨琦瞥了眼电子表："还有两分钟吹起床号。"
"我能...行..."白铁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突然手一滑从单杠上栽了下来。杨琦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接住了他。
"呼吸节奏乱了。"杨琦把他扶正，"昨天教你的腹式呼吸呢？"
白铁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杨哥...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全连最菜的..."
杨琦拧开水壶递给他："三排的张明远，新兵连时引体向上零个。"
"真的？"白铁军瞪大眼睛，"可他上周考核..."
"每天加练两小时。"杨琦系紧作训鞋带，"三个月。"
起床号骤然响起，营区瞬间活了过来。两人跑步回到宿舍时，李虎正手忙脚乱地叠被子。
"老白！帮个忙！"李虎拽住白铁军，"帮我把这豆腐块再修修，连长昨天说我的被子像发糕！"
白铁军得意地挺起胸："看见没？咱也有拿手活！"
杨琦看着白铁军熟练地帮李虎修整被角，嘴角微微上扬。一个月前，这个"绝情坑主"还在为整理内务哭爹喊娘。
早操结束后，高城把全连集合到战术训练场。场地上新布置了一系列障碍：矮墙、铁丝网、独木桥，全都涂满了滑腻的油脂。
"今天练班组战术协同。"高城背着手在队列前踱步，"三人一组，最后到达的组负责洗全连的臭袜子！"
队伍里顿时哀鸿遍野。白铁军偷偷拽了拽杨琦的袖口："杨哥，咱俩一组呗？"
"加上我。"成才突然插进来，眼神却飘向别处，"...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洗袜子。"
杨琦点点头："行。"
训练开始的哨声响起，第一组己经冲了出去。铁丝网下，三排的两个战士撞在一起，像两只纠缠的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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