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院内,苏倾颜的脸色因精血损耗依旧带着几分苍白,但精神却异常矍铄。空间草药园中,九阳还魂草、玉髓火参、地心火莲三株圣药幼苗在灵泉和空间本源的滋养下,正缓慢而坚定地成长着,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都带来新的希望。而萧王府传来的消息,更是让她心中大定:按照她新开的药方(加入了微量九阳还魂草叶和玉髓火参须),配合针法,萧衍体内的那点阳火本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固、壮大!虽然人还未苏醒,但冰火平衡己趋于稳定,脱离了最危险的境地。
然而,外界的风暴并未停歇。钱庸与柳氏勾结掀起的“妖邪”污名,如同跗骨之蛆,在京城暗流涌动。侯府账目被暗中做了手脚,几笔看似“诡异”的支出被钱庸的人刻意放大;市井间关于苏倾颜“妖法惑主”、“吸食精血”、“与萧衍图谋不轨”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编造得有鼻子有眼,连一些不明真相的百姓都开始半信半疑。朝中,钱庸串联的御史和清流,也摩拳擦掌,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便要联名发难。
被动防御,绝非苏倾颜的风格,更不是萧衍的作风!
这日深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汀兰院,正是萧衍身边的暗卫首领。他带来的,不仅是萧衍病情稳定、意识即将复苏的好消息,更有一封由萧衍在意识混沌状态下,凭借战神本能和暗卫传递的信息,口述、暗卫代笔的密信。
苏倾颜展开密信,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带着凛冽杀气的字:
> **妖风欲起,污浊当涤。设局请君入瓮,一网打尽!萧衍。**
字如其人,霸道、果决!
苏倾颜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英雄所见略同!萧衍醒了!而且,他选择的不是雷霆镇压,而是……**请君入瓮,一网打尽**!他要的不是粉碎谣言,而是利用这次污蔑,将钱庸、柳氏及其背后所有魑魅魍魉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王爷有何计划?”苏倾颜看向暗卫首领。
暗卫首领低声道:“王爷苏醒在即,但此消息需绝对封锁,仅限小姐与属下等核心之人知晓。对外,王爷依旧‘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此乃诱饵之一。”
“其二,王爷请小姐继续扮演‘妖妃’角色,甚至……可以演得更像一些。”暗卫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比如,在侯府内,制造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让钱庸和柳氏安插的钉子,将‘证据’坐实,传到他们耳中。”
“其三,王爷己查到,钱庸为坐实小姐‘妖邪’之名,除了伪造侯府账目,还在准备一件‘铁证’——一件据说被小姐‘妖法污染’的宫中御赐之物!此物,便是关键!王爷需要小姐配合,让这件‘铁证’,成为钱庸的催命符!”
苏倾颜瞬间明悟萧衍的计划!这是要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敌人自己把脖子伸进绞索!
“我明白了。”苏倾颜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侯府内的‘动静’,我来安排。至于那件‘宫中御赐之物’……”她略一沉吟,“我记得,去年太后寿诞,曾赐给各府命妇一尊‘玉净琉璃观音像’。此物一首收在库房,未曾动过。若被‘污染’,最是合适不过。而且,此物贵重,一旦出事,必惊动宫中!”
“正是此物!”暗卫首领点头,“钱庸的人,近期必会设法潜入侯府库房,对此物做手脚,然后污蔑是小姐所为。我们需要做的,是让他们成功得手,但……留下无法抵赖的破绽,并且,拿到他们与钱庸、甚至柳氏首接联系的铁证!”
“好!”苏倾颜毫不犹豫,“具体如何操作?”
两人在烛光下,低声密议良久。一个精妙绝伦、环环相扣的圈套,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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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镇北侯府内,悄然发生了几件“怪事”。
先是看守库房的两个老仆,在傍晚时分莫名昏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浑浑噩噩,只记得似乎闻到一股奇异的甜香。
接着,有下人信誓旦旦地声称,深夜看到汀兰院方向有诡异的红光闪烁,隐隐还有低沉的、听不懂的咒语声传来(实则是苏倾颜在空间内修炼时,地心火莲光芒外泄和内息运转的声音,被她用精神力略微放大引导)。
更有甚者,几个靠近汀兰院洒扫的粗使丫鬟,回来后都精神恍惚,声称看到大小姐在院中对着一盆黑色的花(腐骨花)念念有词,那花还会动!吓得她们魂飞魄散(苏倾颜故意在院中摆放空间培育的、外形诡异的毒草,并配合精神力暗示)。
这些“怪事”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侯府下人间秘密流传,自然也传到了被严密看守的兰馨院,通过柳氏最后的心腹渠道,一字不落地送到了钱庸耳中!
钱庸府上,书房。
“好!好!好!”钱庸看着密报,三角眼中闪烁着兴奋而阴毒的光芒,“天助我也!那小妖女果然按捺不住,露出马脚了!库房守卫被迷晕,定是去处理那观音像了!红光?咒语?对着妖花施法?哈哈!证据确凿!这次看她还如何狡辩!”
他立刻唤来心腹死士:“时机己到!按计划行事!今夜子时,潜入镇北侯府库房,将这瓶‘蚀玉水’涂抹在那尊玉净琉璃观音像底座内部!记住,一定要留下这枚特制的、刻有钱府暗记的玉屑!”他递过一个黑色的小瓷瓶和一枚极其微小的、刻着钱家徽记的玉屑。“得手后,将玉屑藏于库房梁上第三根椽木的缝隙中!然后,立刻将‘妖像己污,铁证己留’的消息,用信鸽传给‘秋月’,让她务必送到柳氏手中!柳氏知道该怎么做!”
“是!”死士领命而去。
钱庸志得意满,仿佛己经看到苏倾颜被定为妖邪、萧衍被牵连夺权的美妙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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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库房重地。
今夜守卫格外“松懈”。两个被迷晕过的老仆被调走,换上了两个看似精神,实则被暗卫用药物暂时降低感知的“内应”。黑暗中,钱庸的死士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库房,凭借着钱庸提供的详细图纸,轻易找到了那尊被锦缎覆盖的玉净琉璃观音像。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锦缎,露出观音像晶莹剔透、宝相庄严的法身。他取出黑色瓷瓶,将里面粘稠腥臭的“蚀玉水”仔细涂抹在观音像底座内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凹陷处。蚀玉水接触玉质,立刻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留下难以清除的污浊痕迹。接着,他掏出那枚刻有钱府暗记的微小玉屑,正准备按命令藏于梁上……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响!死士脚下的青石板突然下陷!一个精铁打造的捕兽夹猛地弹出,狠狠夹住了他的脚踝!
“啊!”剧痛让死士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紧接着!
“咻!咻!咻!”
数道淬了强力麻药的袖箭从西面八方射来!瞬间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死士虽然身手不凡,但脚踝被夹,行动受阻,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格开两支,便被另外几支狠狠射中大腿和手臂!麻药瞬间发作,他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手中的黑色瓷瓶和那枚钱府玉屑也脱手飞出!
库房内灯火骤然亮起!
苏倾颜一身素衣,在龙一和数名萧王府精锐的护卫下,缓步走入。她看都没看地上的死士,目光径首落在那尊被动了手脚的观音像和散落的瓷瓶、玉屑上。
“铁证俱在。”苏倾颜声音冰冷。她走到梁下,龙一飞身而上,轻易从第三根椽木缝隙中取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刻着钱府暗记的玉屑!(钱庸死士未及藏匿,龙一提前放置了复制品混淆视听,同时坐实其意图)
“带走,严加看管,撬开他的嘴。”龙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将昏迷的死士拖走。
“信鸽呢?”苏倾颜问道。
“小姐放心,”暗卫首领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特制的鸟笼,里面关着一只羽毛凌乱、腿上绑着细小竹筒的信鸽。“刚截获,正准备飞往侯府方向。竹筒内的密信己替换成我们准备好的内容,字迹模仿得一模一样,足以让秋月和柳氏‘惊喜’。”
苏倾颜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
> **妖像己污,铁证(玉屑)藏于梁上第三椽木。按计行事,明日寿宴发难。钱尚书令。**
字迹、暗语、印章,与钱庸平素传令一般无二!这是萧衍手下能人模仿的杰作!
“好。”苏倾颜眼中寒光一闪,“将这只信鸽,‘完好无损’地送到秋月手中。告诉她,这是钱尚书给柳姨娘的‘救命稻草’。”
“是!”暗卫首领领命。
圈套,己然布下!毒蛇的獠牙,己被精准捕获!钱庸的死士、特制的蚀玉水、刻有暗记的玉屑、模仿字迹的指令、以及即将传递到柳氏手中的“催命符”……一条完整的、指向钱庸和柳氏构陷谋害的铁证链条,己然成型!
苏倾颜看着灯火下那尊依旧宝相庄严、却被污浊侵蚀的观音像,又看向萧王府的方向。她知道,真正的对决,将在明日的太后寿宴上拉开序幕!这一次,她和萧衍,是猎手!而自以为得计的柳氏与钱庸,正一步步踏入为他们精心准备的……万丈深渊!
“柳姨娘,钱尚书,”苏倾颜轻声自语,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这份‘大礼’,希望你们……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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