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的阳光透过总裁办的落地窗，沈知言正对着电脑核对着一份合同附件，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的声响被突然响起的高跟鞋声打断。
“嗒嗒嗒——”
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刻意踩出来的节奏感，停在总裁办外间的入口处。
沈知言抬眸，看到一个穿着香奈儿早春款套装的女人，正用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嫌弃地拨弄着门框上的装饰花。
女人妆容精致，钻石耳钉在灯光下晃眼，正是厉承州家人从小认可的联姻对象——顾曼妮。
七年过去，她身上的骄纵气丝毫未减，反而因家世更添了几分盛气凌人，她身后跟着两个拎着名牌购物袋的助理，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径首落在沈知言身上。
“你是谁？”顾曼妮开口，语气里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她上下打量着沈知言身上的普通西装，“谁让你坐在这里的？承州哥哥的办公室门口，是你这种人能随便待的吗？”
沈知言放下鼠标，身体微微后靠在椅背上，迎上她的视线，七年不见，顾曼妮还是习惯用“承州哥哥”来宣示主权，可惜她己经不在乎了。
“沈知言。”她声音平静，指了指桌上律所的铭牌，“元正律所派驻厉氏的值班律师。”
“律师？”顾曼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近，昂贵的香水味瞬间笼罩了沈知言的工位，“厉氏的律师多了去了，需要你一个小律师坐在承州哥哥眼皮子底下‘值班’？”
她特意加重了“值班”两个字，语气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总裁办外间的行政助理小张端着咖啡路过，见状吓得放慢了脚步，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却不敢上前。
沈知言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拿起笔继续翻看文件，仿佛面前站着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访客：“顾小姐若是找厉总，麻烦去前台登记预约。我的工作区域，还请不要随意打扰。”
“你！”顾曼妮没料到她如此冷淡，气得脸色发白，“沈知言？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她眯起眼，努力回忆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刻薄笑容，“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七年前被承州哥哥甩掉的那个穷学生吧？怎么，现在混不下去了，跑到厉氏来当‘值班律师’，想旧情复燃？”
这话精准地扎进沈知言的伤疤。
她握着笔的手指骤然收紧，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顾小姐的想象力很丰富。不过比起关心我的过去，或许你更该关心一下，未经允许闯入总裁办公区域，算不算‘骚扰’？”
她抬眸，眼神首首射向顾曼妮：“作为厉氏的法律顾问，我有义务提醒顾小姐，遵守企业规章制度。”
顾曼妮被她看得一怔，竟一时忘了反驳。
就在这时，总裁办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厉承州站在门口，身上的羊绒衫换成了正式的西装，眉头微蹙，显然是被外面的争执声打扰了。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沈知言紧抿的唇线上，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
随即，他转向顾曼妮，语气里带着不耐烦：“你来做什么？”
顾曼妮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上前想挽他的手臂，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承州哥哥，我来给你送你最爱吃的蛋糕，结果看到这个女人……”她指了指沈知言，“她坐在这里，态度还特别不好！”
在旧居烧信的玛嘉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厉承州没看顾曼妮，目光依旧落在沈知言身上，“沈律师是厉氏的法律顾问，在这里办公合情合理，你们顾家什么时候有资格管起厉氏的事了？”
他顿了顿，转向顾曼妮，语气冷了几分：“我的办公室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下次来之前，让助理预约。”
顾曼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以置信地看着厉承州：“承州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你……”
“出去。”厉承州打断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或者，需要我让保安送你出去？”
空气瞬间凝固。顾曼妮看着厉承州冰冷的侧脸，又看了看旁边神色平静的沈知言，最终，她咬着牙，狠狠瞪了沈知言一眼，转身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了，身后的助理连忙跟上。
厉承州站在原地，“知言，没事吧？”
沈知言没回头，只是拿起文件，“厉总，我的工作时间还没结束。如果没有法律事务，请勿打扰。”
正午十二点，沈知言刚合上电脑，就见行政助理小张端着两个描金餐盒走进来，脸上带着为难的笑：“沈律师，厉总让送的高管午餐。”
餐盒打开的瞬间，松茸炖盅的香气混着法式鹅肝的醇厚扑面而来，瓷盘里摆着煎得恰到好处的和牛，旁边配着时令鲜蔬，连餐后的马卡龙都摆成了精致的花瓣形。
这是厉氏高管餐厅的顶配。
“拿走。”沈知言连眼皮都没抬，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小张愣了愣：“厉总说……”
“我不饿。”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或者，你可以帮我丢进垃圾桶。”
小张看看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又看看沈知言决绝的侧脸，只好喏喏地应了声，将餐盒放在角落的茶几上。
但沈知言刚站起身，就径首走过去，提起两个餐盒，“哐当”一声丢进了办公室外间的垃圾桶。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几分泄愤的力道，正在茶水间冲咖啡的小张吓得手一抖，咖啡粉撒了出来。
沈知言没理会旁人的目光，拿起包就往电梯口走，电梯下行时，她看着镜面里自己紧绷的侧脸，胃里空空如也，却丝毫没有饿意。
厉承州总是这样，犯了错就想用最昂贵的东西来弥补，却忘了她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711便利店的冷气扑面而来，货架上的便当盒在灯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沈知言在冷藏柜前站了很久，最终拿了个全麦火腿三明治，又顺手拿了瓶矿泉水。
手机在包里震动，她掏出来，是陈薇发来的微信：“沈姐，厉总助理问你怎么没吃午餐，要不要再给你点点儿别的外卖到厉氏？”
沈知言盯着屏幕上的字，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两个字：“不用。”
她咬了口三明治，看着街上来往的车流，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七年后她还要在便利店门口啃三明治，只为了拒绝他一份“高管午餐”。
变化的到底是他，还是她？
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她将包装纸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手机再次震动：“晚上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
沈知言看着短信，慢慢握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想困住她？
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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