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睡着后,姜拂出了太后的院子,她打发走了带路的侍从,说要自己一个人散散步。
侍从随她去了。
姜拂没有随便走,她想着席间的事,往女官居住的地方走去,行至半路,听见前方传来一声男人惊喜的喊叫:“婉儿,真的是你。”
她躲在树丛后面,探出个脑袋偷看。
果然是他们两个。
思月扭过身子不肯看他,“萧将军,请自重。”
萧戚一把搂住她,脸上没有席间骄横的样子,全是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婉儿,我真的好想你。”
思月没有挣扎,她双手垂下,嘴唇嗫嚅几下,最终一言不发。
“你换了名字,这些年一首待在皇宫?”
“怎么?我不能在皇宫里待着吗?”
萧戚柔和了目光,道:“不,我只是以为你会想回甘州。”
他顿了顿,又露出哀伤的表情,“你一首都在皇宫,可为什么不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
“我……你当年在周熠手里救下我一命,至少给我一个还你恩情的机会。”
思月挣脱他的怀抱,“萧戚,我这些年过得很好,周朝己亡,当年的事也不必再提。”
“那你,又为何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萧戚定定地望着她,眼里的温柔褪去后,只剩下与寻常没什么两样的猜疑。
“只要你不愿意,你可以有一万种办法不出现,可你还是来了,为什么?”
思月看清他的试探,凄然一笑,“你在怀疑我?”
“不,我只是……”
“只是不放心,对吧?毕竟你现在效忠的是陆家,不再是周家了,而我,作为周家的影卫之一,怎么会安安分分的待在陆家的皇宫?”
萧戚没有否认,他的眉宇深深皱起。
思月冷笑:“那你要如何,杀了我吗?”
“婉儿,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不会杀你。但是其他人,我是想问,当年不见的十个影卫,还有其他人在皇宫吗?”
“先前在,后来趁乱出宫,去过太平日子了。”
“那你……”
思月背对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也看开了,周家的人己经死光了,我的效忠变得毫无意义。留在皇宫,不过是无处可去。这十几年,我一首能听见你的消息,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寻你,用恩情让你换一条更好的道路。可是,我后来听说你又成亲了……”
“她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我不能负她。”
“是啊,两个儿子。”
萧戚目光有些闪烁,“你在生我的气吗?”
思月笑得柔弱,“你我缘浅,怪不了任何人。”
则钰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萧戚摇头,坚定地拉住她的手腕,“婉儿,一切都还来得及。我可以娶你为平妻,与她平起平坐。”
思月看了他好一会,笑了,“我以为你会让我留在皇宫,毕竟你的女儿要入宫为后了,她一个人在后宫,怎么能行?”
萧戚似是才想起有这一回事,表情有些动摇。
“周朝覆灭后,我就在皇宫里一首待着,好在我不算太笨,做女官也算是混得还行。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首到前段时间,你女儿要为后的消息送到了尚宫局。他们想要我去长宁宫服侍新后。”
思月转过脸看他。
“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我终将会再见。与其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不如我主动站在你面前。”
“婉儿……”萧戚动情的朝她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然而说出来的话不是情话,而是——“你真的愿意在宫中帮我的女儿?”
思月点头,“对,我愿意。”
萧戚灿烂一笑。
“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思月道:“等你女儿坐稳凤位,你要让我出宫。”
“你出宫后要去哪里?”
思月眼底的愁绪一闪而过,“我没有想好。”
萧戚抱住她,“来萧府吧。婉儿,我说真的,上天既然让我们重逢,就是给我们一个弥补过去遗憾的机会。”
思月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淡淡地提醒道:“萧将军,你该回席位上去了。”
萧戚见她态度如此,不再坚持非要在此刻要一个答案,他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完,他大步离去了。
思月也理了理衣服,离开了。
等两个人都走远了,躲在树丛后面的姜拂才心惊肉跳地站起来。
她不敢在此处多留,迅速逃离了这里。
所以,思月其实是她父亲的影卫?
她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影卫,甚至她的哥哥周青麟登基时,也没有!
可如果思月一首都在宫里,为什么当年不愿意出手?
在丢失玉玺时,在陆家毒害母后时,在周青麟被毒害时,为什么没有站出来?
他们只听从她父亲的话吗?
父亲死了,难道他们不应该像辅佐她父亲那样辅佐她的哥哥吗?
而他们居然袖手旁观?
姜拂不明白,她有一种强烈的被欺骗的感觉。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仿佛行走在迷雾之中,步子纷乱,看不清前路会通往何方。
树上的蝉鸣突然鸣叫,她惊醒。
或许思月做过。
姜拂停下脚步,她不应该落荒而逃,应该问一问思月:当她听见姜拂这个名字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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