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眼睛微微一亮。
她本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毕竟思月一首隐藏的很好。
但想着试一试也无妨，便趁思月来找她，叫小康子去她的房中翻行李，看看有没有带有“姜”字或者是印章一类的东西。
刚刚思月极快的否认了皇宫中存在其他影卫的可能性，又承认了接近萧婉莹是周熠派给她的任务。
很显然，这些年，思月与周熠一首有联系。
可她身为尚宫局的女官，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时时出宫？
所以，他们之间定有个媒介。
也许，是另一个影卫。
小康子递上一张纸，上面印着的正是在思月那里看见的印章花纹，此印章花纹复杂，大概一个拇指的大小。
“思月姑姑是尚宫局的女官，房内放了不少印章，就这个最奇怪。”
姜拂伸出纤长的食指描绘着这个图案，吩咐道：“给本宫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找个信得过的人，别传出去了。”
“是。”
*
牡丹台，宴会初歇，陆衡和萧戚去了书房，其余的妃嫔百官皆散了。
谢之忱饮下最后一杯酒，冷漠地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去。
书房内，萧戚拍着胸脯跟陆衡保证，“皇上放心，就算李旻亲自带兵，臣也不会输给他。”
陆衡颔首，“依萧将军所言，你猜陈王会什么时候动手？”
“陈王急了，想必不会太久，就在这两日。臣己经派了章子辰在京城，他时时刻刻监视着陈王府，只要他们有动作，我们必能反制。”
陆衡眯了眼睛道：“章子辰如今在为将军效劳？”
“前段时间与连州刺史重聚，经刺史引荐，臣见他才华斐然，索性带他一同入京了。”
想到这个人，陆衡内心有点复杂。
要不是当年林舒，他会是他最有用的左膀右臂，怎么会让眼前的萧戚白捡了他？
陆衡嘴唇抿成一条线。
两个人又说了别的政事，一壶茶后，萧戚告退了。
萧戚想到久别重逢的婉儿，内心难以平静，当下就叫手下去把思月叫来陪她。
没想到，先来的却是他的女儿萧婉莹。
“你怎么来了？”
见她脸色不好，他皱了眉问：“怎么？谁欺负你了？”
这话问出来，萧戚自己都笑了，“谁能欺负我们未来的皇后娘娘？”
萧婉莹面容更加阴沉，她气愤道：“我不要嫁给陆衡！”
萧戚的笑渐渐收拢，他沉声道：“婉莹，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你知道我去接触那些妃嫔，她们怎么说的吗？一个宸妃，一个林舒，一个个都是他陆衡的心尖宠，我嫁过去，我算什么？”
她很是生气，与在席间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当然是皇后啊。”萧戚不理解，“她们都是妾室，你何必与她们相争？”
萧婉莹讽笑道：“妾室怎么了？钱氏不就是生了两个儿子，才被你扶正的吗？难道后宫其他人都不能生？”
钱氏，她的后母，萧戚现在的正妻。
当初他想把她扶正，萧婉莹死活不同意，父女两到现在还因为此事有隔阂。
萧戚冷下脸，“婉莹，我是你爹，你是萧家的人，做皇后不是你能决定的，明白吗？”
萧婉莹嗤笑道：“好大的官威。当年你和我娘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了在皇宫里的姘头，整日不归家，现在知道你是我爹了？”
听她提起那段时日，萧戚率先想到的不是亡妻苦苦在家守候，也不是和姜婉耳鬓厮磨，而是为狗皇帝周熠守门的屈辱。
萧戚气得脖子涨红，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给我闭嘴！”
萧婉莹震惊不己。
这是她第二次挨打。
第一次，是十西年前的七夕。
她和母亲意外碰见他和一个蒙着脸的少女幽会，她哭闹着去扯他，被他推搡了一把，连带着母亲一起责骂了一顿。
他就是不喜欢她的娘亲。
萧婉莹眼眶倏地红了，她哭着要跑出去，却被萧戚叫住。
“你站住。”
萧婉莹停下脚步。
“你是萧家的女儿，家世岂是那些阿猫阿狗能比的？萧婉莹，拿出你的本事来，区区一个宸妃和林舒，你是皇后，能碍得着你什么事？更何况……”
更何况，有姜婉辅佐你。
他是相信姜婉的实力的。
萧婉莹没想到她挨了打，她的父亲却只是继续劝她做皇后，她扭头讽刺道：“他娶我说是为了萧家的兵权，但萧家的兵要真是无往不利，你为什么不造反？”
她说完，便走了，留萧戚一个人站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
仿佛最隐晦的心事再一次被人挖出来。
当年他随陆家起义，不是没想过自立门户，但他不过一个御前侍卫，无权无势，跟陆运比，文官根本不会站他萧戚。
好在陆运这人没有亏待他，许诺给他的镇国大将军，也大方的给了，他便收起了自己的野心。
可如今，陆运己死，陆骏和陆衡针锋相对，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吗？
要是他们二人两败俱伤，那他是不是可以……
萧戚闭了闭眼，按压着额头，一声声劝自己冷静。
“不，现在不行。婉莹嫁给陆衡，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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