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的学习任务,一共十个字,下课之前全部认下来算合格,今天我们要比一比哪个小队学得最快,合格率最高 。”
“好!好!俺们二队保证最快完成!”
“俺们三队有学习委员熊桂兰,肯定比二队快!”
……
嘉濠站在黑板前,用他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在一片热烈地气氛中开始了今天的讲课。
“还是跟往常一样,首先看看这十个字,我没讲之前,有没有认识的?认识几个?”他用期待和鼓励的目光环视着大家。
“一队报告!第一个字是‘勤’,‘勤快’的勤。”
“好!”一小队带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西队报告!”……
课堂上掌声接连不断,学员们的学习热情无比高涨,不到一个礼拜,会议室就挤不下了,门口和窗户外站满了来听课的人。
嘉濠把大街上的标语、口号生活用语都编进教材,深入浅出,通俗易懂,让社员们感觉学文化是一件既轻松又有趣的事情。
村里不光是青年人积极踊跃,就连许多中年人、老年人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争着抢着来听嘉濠的课。
“大家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别忘了明天来的时候,一个人带一个不认识的字给我。”嘉濠边说边收拾课桌。
“嘉濠,俺几个先到外边等着你哈。”这十几个小青年,跟嘉濠从小玩到大,自从夜校开学以来,每天都和嘉濠一块回家。他们喜欢跟嘉濠一路谈笑风生,无形中又多学到很多东西。
“嘉濠老师请等一下,我还有几个字不懂,麻烦你给再我讲讲。”她故意大声让那些等嘉濠的人都能听得到。
嘉濠一愣,他知道讲话的人是的熊桂兰。
熊桂兰对嘉濠仰慕己久,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他,中间托了好几个媒人去家里提亲,嘉濠一首不答应。
为了能跟嘉濠单独见面,她每天晚上都早早来会议室里等着,不是送个汗巾给嘉濠,就是给他带些点心、果子的。
放了学她也不走,一首等到最后。她想方设法跟嘉濠一路回家,可是这些小伙子天天跟嘉濠在一起,她靠不上前。就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跟了几天,发现嘉濠还是不理睬,就想到了这种办法。
“嘉濠,你能跟我说句心里话吗?你倒底是对我哪方面不满意?你告诉俺,俺改行不行?”
嘉濠边往外走边说:“你是个好姑娘,有文化,有魄力,我没有对你不满意的地方。但是你清楚你的两个哥哥对我做的那些事,俺两个人是注定成不了一家人的。”
熊桂兰从后面扑上来就抱住了嘉濠的腰,“只要你答应叫我跟着你,我保证啥么名份都不要,将来你该结婚结婚,我绝对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嘉濠把她的手拿开,“你知道我己经订亲了,我是不会做那等不负责任的事情的,我就算不为你想,也得为我自己想想吧?如果我真那样做了,还佩站在这里吗?以后叫我怎样为人?”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黎嘉濠——你会后悔的!”熊桂兰歇斯底里地吼着。
嘉濠将伸出去正要推门的手缩了回来。他回过头,表情平淡看着熊桂兰。“你要是敢在背地里使坏的话,从现在起,我跟你就是仇人。”他推开门就出去了。
熊桂兰见嘉濠真的走了,气得把嘉豪桌子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她还不解气,一脚就把家豪的椅子踢倒了。由于用力太猛,大脚趾疼得像断了一样。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越哭越生气,从地上捡了几个粉笔头,在黑板上胡乱的画着。
“黎嘉濠你不是人!”
“黎嘉濠我恨你!”
她写了擦,擦了又写。边写边骂,边骂哭。
骂累了,也哭累了。她把嘉濠的凳子又扶了起来,自己愣愣地坐在上面。
她想趴在桌子上歇一会儿,可是她的脸刚一碰到桌面,眼泪又唰地一下涌出来了。就这样把自己的脸紧贴在桌子上,感觉好像贴在嘉濠的后背上一样。
她由着眼泪尽情地向外涌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家里人一等她不回来,二等还是不见人影,就着了急。派两个哥哥分头出去找。
当大哥熊秉仁在会议室里看妹妹那副不争气的样子时,真想打她几巴掌,可手举起来了,还是没舍得落下去。“唉!走吧,大大还在家等着你呢。”
嫂子见妹妹可怜兮兮的样子,赶紧冲了碗鸡蛋水端过来叫她喝下去暖暖肚子。
“桂兰啊,不是大哥说你,就凭你,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就俺家这条件也是全公社属上属的,你说你要找啥么样的找不着?为啥么就非要在他黎嘉濠那棵树上吊死呢?”
熊桂兰拿起勺子刚要往嘴里送,听了熊秉仁的话,一下就炸锅了。她把勺子往碗里一摔,鸡蛋水喷得到处都是。
“都怪你!还有你!”她跳起来指着两个哥哥,“黎嘉濠怎啦?他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不就是嫉人家比你俩强吗?”
熊桂兰边哭边数落着两个哥哥,“看人家过得好你们就红眼,天天鼓动人去工作组告黑状,非要给人家定个啥么地主富农成份,你定上啦?人家的日子是怎干出来你们眼瞎呀?人家过得好碍着你俩啥么事了?”
她越说越激动,“现在叫你们搅和得鸡飞蛋打,你们两个人都满意了吧?”说着说着,她就号啕大哭起来“呜——,呜——,妈妈——我的命怎这么苦啊——”
哥嫂们看妹妹哭得那么伤心,眼睛也了,毕竟妈妈走的早,这个妹妹是他们捧在手心里哄大的,他们哪能受得了让宝贝妹妹这般委屈呀。
“黎嘉濠,你给我等着!”二哥熊秉义看到妹妹痛苦的样子,暗暗在心里发着狠。
这两天熊桂兰没去夜校上课,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她什么都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做,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了相思病,就这么整天瞪着眼睛躺着。
她不敢去听课,害怕见到嘉濠的时候,她会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抱他、亲他。她不知道以后该怎样面对嘉濠,她绝对不能忍受看着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娶别人为妻,她不想坐以待毙。
这几天,熊家的人被熊桂兰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老爷子也愁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熊家三代单传,而且都是男丁,到他这辈好不容易有两儿一女,桂兰三岁又没了妈妈,看到闺女这样,老爷子是又心疼又生气。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想想办法,让桂兰死了这条心。”吃完早饭,熊秉仁跟弟弟交待了一句就去出去了。
他并没有因为妹妹的责骂而有所收敛,反而更坚定了他继续打压嘉濠的决心,他早有了自己的盘算。
熊秉义很快串联了几个同族亲属,让他们在社员中制造谣言,诬陷嘉濠。
“哎——,最近你妹妹还敢去夜校上课吗?我听说黎嘉濠和识字班有个闺女眉来眼去的,好像关系不太正常,听说人家的哥哥要去找他算账呢。”
“我也听说黎嘉濠平时专门和一些不三不西的小青年勾搭在一起,这样下去谁还敢去夜校上课啊?”
“是的喃,俺家闺女我是不能叫她再去了。”
“依我看呢,光是不去上课也不是办法。”
“黎嘉濠不行就换个人教呗,俺村里也不是没有人了。”
“就是呗,不然俺几个去跟工作组反应一下吧?”
他们还给嘉濠造了不少谣,说黎嘉濠本来就是富农,只不过是在土改中蒙混过关而己。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嘉濠贴上不良分子的标签,从而影响他在村里的声誉和社会地位。
熊秉仁是村支部委员,他一方面鼓动村支书向工作组反映,说黎嘉濠政治觉悟低,生活作风不严谨;一边写检举信,提出黎嘉濠不适合继续做夜校的辅导员工作,要求立刻换人。
工作组赵组长本来是很看好嘉豪的,对他的工作也非常满意。但考虑到嘉濠的“政治觉悟”和“生活作风”问题,担心舆论对嘉濠本人和扫盲工作会越来越不利,所以只能把嘉濠换下来。
面对工作组,嘉豪很平静。他说:“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乡亲们都能见证,我没做过一丝一毫对家乡不利的事。”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至于那些谣言,我相信清者自清,无需解释。”
夜校辅导员要换人的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很快在村子里传开了.
“这件事肯定是熊秉仁在背后捣的鬼!”
“嘉濠,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社员们纷纷为嘉濠抱不平的时候,他笑着说:“狗咬了我一口,我总不能反过来再去咬狗一口吧?”
他坚信只要有本事,无论做什么事,都比别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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