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谷雨次日的成都住建局会议室，荧光灯在ZARA代表马克的西装上投下冷光。他指尖敲击投影仪遥控，德国TüV认证报告上的咖啡渍与李素兰手中的合同附件如出一辙。"蝴蝶服饰报价48元/米，是我们ZARA的两倍——且看这份甲醛0.05mg/m3的检测报告。"
李素兰突然起身，帆布包砸在长桌中央，半袋棉絮滚出——在紫外线灯下显影出"成都市第三人民医院感染科"的红色印章。"马克先生，"向阳举着检测仪逼近，"3.2mg/m3，是国标的32倍。"王桂兰的竹拐杖顿地，1958年的棉被残片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那年月的棉被，晒三个日头才敢送医院。"
昨夜的社区夜校里，李素兰对着《民事诉讼法》划重点，荧光笔在"证据规则"页画满波浪线。"妈，"向阳推送来判例，"ZARA用阴阳合同骗标，我们得证明他们恶意串通。"母女俩模拟法庭辩论到凌晨，窗外的雨声像极了1998年纺织厂倒闭时的缝纫机悲鸣。
"关键点在供应链。"皮埃尔突然发来越洋邮件，附件是ZARA在东南亚的黑心棉采购记录。李素兰连夜打印资料，手指被油墨染蓝——这是她第一次用彩色打印机，想起下岗那年连复印都舍不得的自己，笔尖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
陈默突然闯入会议室，工装裤沾着新挖的红胶泥："素兰姐，ZARA货车轮胎印和棉农老王侄子的皮鞋吻合！"他的钢笔掉在地上，笔帽弹开露出银胆——内侧刻着"兰记染坊 1966"。皮埃尔的视频突然切入，巴黎的晨光里，他举着1951年的里昂染坊账簿："玛丽安的学习笔记里，有ZARA前身的采购记录！"
李素兰的银镯子与陈默的钢笔产生共鸣，两朵向阳花在屏幕上拼成完整环形。马克的领带突然松开，喉结滚动着咽下反驳——他西装内衬的ZARA机密文件编号，正是母亲日记里的"ZR-0825"敌特代号。
"传货车司机赵某！"住建局局长敲下木槌。老赵穿着囚服走进来，袖口的红墨水还未洗净："ZARA说每车黑心棉给三千，棉包底藏着ZARA童装碎布..."向阳同步展示区块链存证，ZARA从2008年至今的洗钱记录在大屏滚动，最后一笔50万汇款指向CIA在东南亚的账户。
皮埃尔突然展示3D建模对比："ZARA的'创新针法'，与蝴蝶服饰2013年专利重合度97%。"李素兰展开1951年的教学备案，上面有母亲与玛丽安的中英双语签名。全场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夜校里第一次算清成本账时一样，充满破茧成蝶的震颤。
招标会结束后，李素兰在马克的咖啡杯底发现异样。向阳的光谱仪显示，咖啡渍里藏着摩尔斯电码："五月十五，码头交货。"皮埃尔的卫星地图突然标记出上海港的集装箱——那里正装载着ZARA从东南亚运来的黑心棉，而收货方赫然是"上海锦宏贸易"。
雨停了，阳光透过会议室窗户，在李素兰的银镯子上投下针脚状光斑。她摸着镯子内侧的刻字，突然明白母亲日记里的"七遍《东方红》"——那不是歌谣，是用针脚频率破解敌特密码的密钥。此刻，ZARA物流车的轮胎印在停车场泛着红光，像极了母亲染缸里的板蓝根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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