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谷雨清晨的成都北富森建材市场，李素兰的甲醛检测仪数值突破3.0mg/m3——ZARA布艺展位的窗帘布料甲醛浓度是国标的30倍。向阳捏着布料边缘后退半步，化纤渗出的白雾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与蝴蝶服饰彩棉的珍珠光泽形成惨烈对比。
住建局招标办的老王揣着保温杯走进市场，杯壁上的茶垢与ZARA展位的咖啡渍同款。"李老板，"他压低声音，西装袖口磨出毛边，"ZARA塞了赞助费，保障房布艺标怕是悬了。"向阳突然举起pH试纸："王科长，他们的布料pH值11.5，能腐蚀钢筋！"老王的保温杯"哐当"落地，滚出的Lavazza咖啡包与合同附件的污渍完全吻合。
ZARA展位突然爆发出哄笑，金发模特甩着"环保布艺"窗帘："蝴蝶服饰买不起进口检测设备，就造谣中伤！"李素兰冲进人群，用火机燎烤布料边缘——化纤融化的刺鼻味让采购商们捂住口鼻。"3.2mg/m3！"向阳举着检测仪怒吼，屏幕数字跳得像地震仪，"ZARA用医院淘汰的绷带喷甲醛，伪装成彩棉！"
深夜的社区夜校教室，李素兰戴着老花镜抄录《企业会计准则》，钢笔在"关联交易"页划出波浪线。向阳抱着电脑挤在旁边："妈，ZARA通过空壳公司洗钱，给棉农老王的五万块最终汇入瑞士账户。"讲台下的下岗女工们传来窃窃私语，李素兰想起1998年在纺织厂糊里糊涂签下岗协议的自己，笔尖在纸上戳出破洞。
"成本核算要细化到每根线。"会计老师敲着黑板，粉笔灰落在李素兰的招标书上。她突然举手："老师，ZARA报低价却用高价材料发票冲账，这算不算围标？"教室突然安静，窗外的霓虹灯在她银镯子上投下针脚状阴影，那是白天在建材市场被ZARA派单员划伤的痕迹。
皮埃尔突然出现在夜校门口，工装外套沾着巴黎飞成都的机票存根。"素兰女士，"他递过卷图纸，边缘用钢笔描着向阳花，"ZARA修改了安置房的通风系统，甲醛超标会被伪装成'装修味'。"图纸背面显影出1951年里昂染坊的账簿页，玛丽安的法文批注旁，是母亲用铅笔写的"ZR-0825是敌特代号"。
向阳的光谱仪突然报警，图纸墨水成分与母亲日记里记载的"敌特专用墨水"完全一致。皮埃尔的蓝眼睛在路灯下闪烁："我祖母临终前说，中国绣娘的针脚能缝住谎言。"他褪下银镯子放在图纸上，"向阳百天"的刻字与李素兰的"兰记染坊"拼成完整环形，恰如汶川地震时地壳运动的轨迹。
保障房招标会上，ZARA代表马克挥舞着"德国TüV认证"咆哮："蝴蝶服饰报价虚高！"李素兰突然扯开帆布包，倒出1958年的公社棉被——棉絮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检测报告显示甲醛0.01mg/m3。"那年月没洋认证，"王桂兰的竹拐杖顿地，"棉絮够不够干净，老太太摸一把就知道！"
皮埃尔同步展示区块链存证，ZARA从2008年至今的黑心棉交易记录在大屏滚动。"他们用空壳公司'上海锦宏贸易'洗钱，"他指着瑞士账户流水，"给棉农老王的五万块，和2009年汶川板房区的红墨水来源相同！"全场寂静中，李素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极了夜校里缝纫机模拟软件的哒哒声。
招标会结束后，李素兰在ZARA展位捡到马克的咖啡杯，杯底沉着人皮屑。向阳的DNA检测仪发出蜂鸣："妈！和张arno去年在杭州偷拍时留下的皮屑吻合！"皮埃尔突然指向窗外，ZARA物流车正加速驶离，车胎印里嵌着与棉农老王侄子皮鞋同款的红胶泥。
雨幕中，李素兰摸着咖啡杯上的唇印，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当锁边针遇上咖啡渍，要缝七遍《国际歌》。"此刻，她的银镯子正贴着杯壁发烫，镯子内侧的刻字与马克的唇纹形成奇妙共振，那些散落在咖啡渍里的皮屑，正在黑暗中拼凑出ZARA间谍网络的完整图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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