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夏至的成都梵木创艺区，李素兰盯着抖音挑战赛的排行榜，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出深痕——ZR Kids发起的"非遗变装"挑战赛播放量破10亿，置顶视频里网红模特戴着假绣绷转圈，而蝴蝶服饰的"一针一世界"挑战赛只有500万播放，评论区挤满"非遗就是作秀"的留言。
抖音总部的评审会议室里，ZR Kids市场总监敲着桌子："我们用年轻化表达让非遗破圈，蝴蝶服饰的内容太老套。"李素兰突然按下播放键，大屏幕上的"变装视频"在0.5倍速下露出破绽——模特抬手瞬间，绣绷上的向阳花图案出现像素错位。"这是AI换脸视频，"向阳举着平板电脑逼近，"原视频拍摄于2015年ZARA的巴黎发布会。"
抖音运营经理转着钢笔："李老板，ZR Kids有原创声明，你们的投诉缺乏证据。"向阳立刻打开区块链存证平台，视频的元数据时间戳清晰显示："ZR Kids的视频生成于2017年6月12日，比我们的首条原创视频晚了22天。"屏幕上滚动的IP记录里，多个账号的注册地址指向ZARA上海总部。
深夜的工作室里，李素兰戴着老花镜研究抖音算法，荧光笔在笔记本上圈出"完播率""互动率"等关键词。"妈，"向阳指着后台数据，"ZR Kids买了1000万流量推挑战赛，他们的视频平均完播率只有12%，全靠标题党。"母女俩对着手机练习拍摄绣绷特写，李素兰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动，想起2014年第一次拍首播时连对焦都不会的自己。
"得做真实场景化内容。"皮埃尔的越洋视频发来巴黎时装周的幕后花絮，"我拍了法国绣娘学习十字锁边的vlog，点赞量破百万。"李素兰连夜学习剪映APP，把母亲教羌族绣娘的画面剪成30秒短片，背景音乐用的是王桂兰口述的锁边歌诀。凌晨三点，她看着预览视频里晃动的针脚，突然明白短视频的核心是"让观众看见针尖上的光阴"。
皮埃尔突然出现在拍摄现场，手里拿着1951年的染坊日志："素兰女士，我祖母的日记里有短视频的灵感。"他翻开某页，玛丽安的法文批注旁是母亲的中文速写——1954年，母亲用连环画记录绣娘一天的劳作。李素兰的银镯子碰到日志纸页，两人同时看向镜头，发现阳光正好落在绣绷的针脚上，形成天然的追光效果。
ZR Kids突然发起"非遗传承人"投票，后台数据显示某网红票数在十分钟内暴涨10万。向阳的反作弊系统报警："妈！他们用机器人刷票，IP地址全在新加坡的云计算中心！"皮埃尔立刻开启首播，镜头对准电脑屏幕上滚动的异常投票记录，巴黎公证员的法语公证词作为背景音，弹幕瞬间被"实锤"刷屏。
抖音平台治理委员会的听证会上，ZR Kids律师摔着打印好的"用户反馈"："我们的挑战赛激发了年轻人对非遗的兴趣！"李素兰突然播放AI换脸视频的原片对比，网红模特在特写镜头下，眨眼频率比真实绣娘快3倍。"真正的绣娘运针时，会有独特的微表情，"向阳指着慢放画面，"ZR Kids的视频里，模特的表情始终僵硬。"
皮埃尔紧接着展示法国IL（国家信息与自由委员会）的调查报告："ZR Kids在欧盟因虚假宣传被罚款5000万欧元，他们的AI换脸技术未经授权使用了127位真实绣娘的面部数据。"李素兰展开中国网络视听协会的认证证书："蝴蝶服饰的'针脚微表情'系列视频，己通过内容真实性认证。"全场寂静中，评审席传来压抑的掌声。
听证会结束后，向阳在ZR Kids的挑战赛滤镜里发现异常代码。技术团队拆解后发现，滤镜在用户授权时会获取手机相册权限。"妈，"向阳的声音发颤，"他们用挑战赛收集用户照片，AI算法正在学习识别真实绣娘的面部特征。"皮埃尔迅速在地图上标记出三个坐标："这些杭州的数据中心...和ZARA在欧洲的用户画像数据库服务器地址一致。"
夏至的成都暴雨突至，李素兰站在工作室窗前，看着抖音APP的开屏广告——ZR Kids的"非遗变装"海报在雨中模糊，露出底下蝴蝶服饰的绣绷轮廓。她摸出母亲的银镯子，突然想起日记里被蛀虫咬过的那页："当锁边针遇上像素点，要缝七遍《茉莉花》。"此刻，她手机里的挑战赛视频正在自动生成字幕，每句方言歌诀的时间轴，都精准对应着针脚起落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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