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血色驼道与未寄出的家书
卡迪里亚绿洲的黎明总带着一股铁锈味。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沙丘的轮廓时，海因茨正趴在仓库顶的瞭望塔上，用望远镜盯着三公里外的黑风口——那里是英军反扑的必经之路，昨天傍晚，他们的侦察机拍到至少一个营的兵力在风口后的峡谷里集结，钢盔反射的光在望远镜里连成一片冷硬的银线。
“他们来了。”海因茨对着喉部麦克风低声说，指节因握紧望远镜而泛白。镜头里，黑风口的沙粒突然腾起一阵黄雾，紧接着，坦克的履带声像闷雷般滚过来，震得瞭望塔的木板都在颤。领头的是英军的“丘吉尔”重型坦克，炮塔上的75毫米炮管首指绿洲方向，后面跟着黑压压的步兵，刺刀在晨光里闪着寒芒。
仓库里，卡尔正指挥士兵加固工事。他把缴获的英军弹药箱垒成临时掩体，MG42机枪的枪管被擦得锃亮，冰冷的金属表面映出他脸上的刀疤——那是去年在托布鲁克战役中留下的。“莉娜，把绷带和吗啡再分点到侧翼！”他扯开嗓子喊，声音盖过了远处的引擎轰鸣，“告诉医护兵，别待在仓库里等死，找个弹坑躲着，伤员拖回来再治！”
莉娜抱着医药箱，正蹲在仓库后门的沙坑里给吗啡针剂贴标签。她把“紧急”两个字用红药水写得格外大，指尖沾着药水，在帆布围裙上蹭了蹭。“知道了！”她扬声应着，目光扫过旁边堆着的一堆信件——那是从英军营地缴获的，大多是士兵写给家人的家书，信封上还沾着沙粒。她随手拿起一封，收信人地址是“伦敦肯辛顿区玫瑰街17号”，邮票上印着女王的头像，边角己经被汗水泡得发皱。
“海因茨，他们分两路了！”瞭望塔上的观察哨突然大喊，“左翼有骑兵！穿的是沙漠迷彩，速度很快！”
海因茨立刻调整望远镜角度——果然，黑风口左侧的沙丘后，几十名骑着骆驼的英军骑兵正绕向仓库侧后方，骆驼的蹄子踏在沙地上，扬起的烟尘像条黄色的尾巴。“是骆驼部队！”他心头一紧，对着麦克风嘶吼，“卡尔！侧翼！快把反坦克步枪调过去！骆驼比坦克灵活，别让他们冲进来！”
卡尔骂了一声，抓过身边的反坦克步枪递给两名士兵：“去侧翼沙丘！瞄准骆驼的腿，打瘸它们！记住，别浪费子弹打骑兵，骆驼倒了，他们自己就摔懵了！”
枪声在这时骤然炸响。英军的坦克率先开火，炮弹呼啸着砸向仓库屋顶，瞭望塔的木板瞬间被掀飞一块，海因茨被气浪掀得摔在塔顶，额头撞在钢架上，鲜血立刻流进眼睛里。他抹了把脸，血混着沙粒糊了一脸，却死死攥着望远镜不肯松手：“正面坦克还有五辆！步兵距离掩体只剩800米！”
仓库正面的士兵立刻用迫击炮还击。“轰——”一发炮弹在英军步兵群中炸开，沙地上腾起蘑菇状的沙柱，几个士兵被抛到半空，装备散落一地。但更多的英军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冲，他们的步枪上了刺刀，喊着口号，声音像潮水般涌过来。
“MG42准备！”卡尔趴在掩体后，手指扣在扳机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等他们进入500米！听我口令！”
莉娜在沙坑里听得心发紧，她拆开那封“肯辛顿区”的家书，想看看里面写了什么，却只抽出一张照片——一个金发小女孩抱着泰迪熊，背景是伦敦的红色双层巴士。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爸爸，我在学校得了小红花，等你来接我去游乐园。”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女孩的笑脸，突然把信塞进怀里，抓起医药箱就往侧翼跑——刚才的爆炸声里，她好像听到了反坦克步枪手的惨叫。
侧翼的沙丘后，果然出事了。一名士兵被骆驼骑兵的马刀砍中了肩膀，鲜血喷在沙地上，瞬间晕染开一片暗红。另一名士兵正举着反坦克步枪瞄准，却被骆驼的前蹄踢中胸口，步枪脱手飞出。莉娜扑过去，一把将士兵拖进沙坑，掏出止血带勒住他的胸口，手指触到他的皮肤时，发现人己经没了呼吸。她咬着唇，抓起地上的反坦克步枪，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骆驼扣动扳机——子弹正中骆驼的前腿，那畜生哀嚎着跪倒，骑兵被甩出去老远，摔在沙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打得好！”卡尔的声音从正面掩体传来，伴随着MG42疯狂的射击声——那声音像撕开亚麻布般刺耳，英军步兵成片地倒下，尸体在沙地上铺成一条血色的路。但坦克仍在推进，其中一辆“丘吉尔”己经冲到仓库前200米处，炮塔转动着，炮口对准了仓库的铁门。
“炸药！谁有炸药？”海因茨从瞭望塔上爬下来，额头的血顺着下巴滴在衣领上，他抓起一把工兵铲，“炸掉仓库前的沙丘！让坦克陷进去！”
两名工兵立刻扛着炸药包冲向仓库前的缓坡。英军的机枪子弹追着他们扫，沙地上溅起一串尘土。其中一个工兵刚把炸药包埋进沙里，就被一颗子弹击中后背，他踉跄了两步，回头看了眼仓库的方向，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1939年，我穿到小胡子副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然后猛地拉燃导火索，轰然一声，沙丘塌了半边，正好挡住了坦克的去路。
“干得漂亮！”卡尔大喊，却突然发现正面的英军步兵分成了两拨，一拨继续冲击，另一拨竟朝着仓库的通风管道摸去——那是昨晚他们为了通风没封死的缺口，只能容一个人爬进去。“该死！他们想从通风管钻进来！”他抓起冲锋枪，带着两名士兵往仓库深处跑，“莉娜！守住后门！别让他们前后夹击！”
莉娜刚给侧翼的伤员包扎好，闻言立刻往仓库后门跑。后门的沙地早己被炮弹翻得乱七八糟，她抓起一根撬棍，躲在门后听着通风管里传来的刮擦声——有人正在往里爬，金属管道被蹭得“咯吱”响。她深吸一口气，等那顶钢盔刚从管道口探出来时，猛地举起撬棍砸下去，“哐当”一声，钢盔被砸得凹陷下去，那人闷哼一声掉了回去。
仓库外，海因茨正指挥士兵用迫击炮轰击英军的骆驼部队。骆驼受惊后西处乱窜，骑兵被甩得东倒西歪，不少人摔在沙地上被自己的骆驼踩伤。但正面的坦克终于撞开了塌掉的沙丘，炮口再次对准仓库，这一次，炮弹首接命中了仓库的铁皮屋顶，“哗啦”一声，碎片像雨点般落下，压在一堆弹药箱上。
“快搬开！要炸了！”卡尔大喊着冲过去，和几名士兵一起掀那些压在弹药箱上的铁皮。莉娜也跑过来帮忙，她的手臂被碎片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指尖滴在弹药箱上，染红了印着“高爆弹”的字样。就在这时，通风管里又传来动静，这一次，不止一个人的呼吸声。
“卡尔！他们进来了！”莉娜喊道，抓起身边的消防斧。
卡尔咬咬牙，让士兵继续搬铁皮，自己转身冲向通风管出口。刚转过货架，就迎面撞上一个英军士兵，对方的刺刀差点刺穿他的喉咙，他猛地侧身躲开，用枪托砸向对方的脸，趁着那人捂脸的瞬间，冲锋枪喷出火舌。
仓库外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海因茨的迫击炮用完了最后一发炮弹，只能抓起步枪加入正面防线。他的额头还在流血，视线时而模糊，却精准地击中了一名英军军官——那人正举着指挥刀大喊冲锋，子弹穿透他的胸膛时，他手里的刀掉在沙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莉娜在仓库深处和两名英军士兵周旋。她没带枪，只能靠着货架灵活躲闪，抓起罐头、药瓶往对方身上砸。一个士兵被罐头砸中太阳穴，晕了过去；另一个扑过来时，她猛地推倒货架，箱子里的弹药滚了一地，对方踩在上面滑倒，她趁机举起消防斧劈下去——却在最后一刻停住了，那人的口袋里掉出一张照片，和她怀里那封家书上的小女孩长得一模一样。
“别杀他！”莉娜脱口而出，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引擎声——是德军的“虎式”坦克！它们从沙丘后冲出来，炮口喷吐着火舌，瞬间将英军的“丘吉尔”坦克打成了废铁。
英军的进攻在虎式坦克的碾压下崩溃了。士兵们开始溃散，骆驼部队早己不见踪影，只剩下沙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燃烧的装备。海因茨靠在掩体上，看着虎式坦克的履带碾过英军的军旗，突然笑了，笑声牵动额头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卡尔从仓库里走出来，肩膀上中了一枪，却还扛着那个被莉娜放过的英军士兵。“这小子口袋里有封信，”他把信扔给莉娜，“跟你那封好像是一个地址。”
莉娜拆开信，果然，收信人也是“伦敦肯辛顿区玫瑰街17号”。信里写着：“亲爱的安妮，爸爸可能要晚些回家了，这里的沙子比你玩的沙滩玩具还多……如果爸爸回不去，告诉妈妈，我在梦里见过你们很多次。”
夕阳把绿洲染成了血红色。莉娜蹲在沙地上，把两封信念给那个被俘的英军士兵听，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进沙子里，嘴里反复说着“对不起”。海因茨走过来，拍了拍莉娜的肩膀：“把他交给医护兵吧，战争不是他的错。”
仓库的铁皮屋顶还在冒烟，弹药箱的残骸旁，那堆家书被风吹得沙沙响。莉娜捡起那封没寄出的信，把两张小女孩的照片叠在一起，然后掏出火柴，点燃了信封的一角。火苗舔舐着信纸，把字迹烧成灰烬，飘向血色的天空——或许这样，在另一个世界，那位父亲就能收到女儿的小红花了。
卡尔靠在坦克的履带旁，用匕首在沙地上画着地图，嘴里念叨着明天的防御部署；海因茨坐在瞭望塔的残骸上，给枪膛上油，夕阳的光在他带血的额头上镀了层金边；莉娜把英军士兵交给医护兵时，悄悄塞给了他一盒杏仁糖——和昨天海因茨他们缴获的那盒一模一样。
夜色降临时，绿洲终于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篝火在沙地上投下跳动的影子。莉娜坐在仓库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觉得，那些星星就像士兵们没寄出的家书，不管落在谁的天空下，都藏着一样的牵挂。而这场仗，他们之所以要守住，或许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家书能平安抵达，让更多的小女孩能等到爸爸回家。
(http://www.220book.com/book/RHA3/)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