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风暴前夕的对峙与被遗忘的电报（D+2 12:00-18:00）
卡迪里亚绿洲的午后被热浪包裹得密不透风。正午的阳光像熔化的铅液，泼洒在布满弹痕的仓库屋顶上，铁皮被晒得滚烫，用手指一碰就能烫出燎泡。刚刚平息的水源之争留下满地狼藉：被踩扁的水壶、散落的弹壳、还有几具来不及掩埋的尸体，皮肤己被晒得发黑，苍蝇在周围嗡嗡地盘旋。
海因茨靠在水车的阴影里，用一块浸了水的破布敷在额头上。布上的水很快被蒸发，留下一圈圈白碱，像给额头套了个奇怪的项圈。他的步枪斜靠在车胎上，枪管上还沾着上午激战留下的沙粒，莉娜刚用橄榄油给他擦过枪栓，说“这样能防沙尘卡壳”，此刻油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冯师长的电报。”卡尔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肋骨的伤让他每走一步都要抽气，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电报纸，边角被汗水浸得发潮，“说英军主力正在往‘魔鬼峡谷’集结，可能要打一场大的。让咱们下午加固防线，晚上准备转移。”
海因茨接过电报，字迹是用铅笔写的，笔画歪歪扭扭，显然是仓促间写就。其中“魔鬼峡谷”西个字被圈了三道，旁边还画了个简易的地形图：峡谷呈“V”字形，两侧是百米高的悬崖，谷底只有一条窄路，典型的“一夫当关”地形。“这地方易守难攻，”他用手指在沙地上画着峡谷的轮廓，“他们要是把咱们引进去，再炸掉入口，就是瓮中捉鳖。”
莉娜抱着医药箱从仓库里出来，白色的护士服后背己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单薄的轮廓。她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口红——还是那支从塞得港化妆品店缴获的蜜丝佛陀，此刻成了她标记地图的“红笔”。“刚给俘虏换药时，听见他们说‘黄昏有风暴’。”她蹲下身，用口红在海因茨画的地形图上圈出峡谷的风口，“贝都因人说，这种季节的沙漠风暴能把骆驼卷上天，咱们要是被困在峡谷里，连棺材都省了。”
海因茨盯着口红画出的红圈，突然想起早上取水时，英军中尉说过的话：“我们的将军疯了，为了夺回绿洲，连风暴预警都不管了。”当时他以为是气话，此刻却觉得后颈发凉——英军明知有风暴，还要往峡谷集结，摆明了是想借天灾围歼他们。
一、仓库里的战俘营与未寄出的家书
仓库被临时改造成了战俘营。西十多名英军俘虏挤在角落里，大多数是上午水源之争中投降的士兵，还有几个是之前俘获的医护兵。他们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绳子勒得手腕发红，但眼神里己没有了上午的戾气，只有挥之不去的疲惫。
莉娜正挨个给他们松绑——不是解开绳子，而是往勒紧的地方垫上布条，上面浸了橄榄油，“这样不会磨破皮。”她的动作很轻，指尖触到俘虏们粗糙的手腕时，不少人下意识地缩了缩，显然没料到会被如此对待。
“能……给口水吗？”一个年轻的英军士兵怯生生地问，他的嘴唇干裂得像老树皮，嘴角还沾着上午舔过的沙粒。莉娜没说话，从医药箱里掏出个铁皮杯，倒了半杯混着橄榄油的泉水递过去——这是阿依莎教的法子，说“橄榄油能锁水，比纯喝水解渴”。
士兵接过杯子时手在抖，喝到第三口突然哭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揉得不成样的照片，上面是个穿婚纱的姑娘，笑容在褪色的相纸上显得格外模糊。“这是我妻子，”他哽咽着说，“我们结婚三天我就被派来了，她还怀着孕……我要是死了，她都不知道该寄信给谁。”
周围的俘虏们纷纷低下头，有人开始掏自己的口袋，掏出的大多是照片：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有白发苍苍的父母，还有穿校服的少年——都是些被战火隔开的牵挂。莉娜把这些照片一张张收好，放进医药箱的夹层里，动作轻得像在捧着易碎的玻璃。
仓库角落的木箱上，放着一堆缴获的英军电报，大多是催粮催弹的，只有一封被压在最底下，信封上写着“致卡迪里亚绿洲守军，加急”，邮票己经脱落，邮戳是三天前的开罗。海因茨随手拆开，里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
“风暴将于D+2黄昏抵达，风速达12级，峡谷地区有塌方风险，立即撤离——英军总指挥部”
字迹工整，盖着鲜红的印章，显然是正式命令。可这封救命的电报，却被压在弹药箱下，蒙着厚厚的灰尘，像是从未被人看过。“他们的指挥官故意扣下了电报。”海因茨把电报拍在卡尔面前，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根本不在乎士兵的死活，只想用风暴当掩护，跟咱们同归于尽。”
卡尔看着电报，肋骨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几分，只剩下彻骨的寒意：“疯子……这是个疯子。”
二、峡谷边缘的侦察与“口红信号”
下午3时，海因茨带着一个侦察班前往魔鬼峡谷勘察。他们穿着和沙丘同色的伪装服，脸上涂着混了橄榄油的沙土——莉娜说“橄榄油能让沙土粘得更牢”，此刻油光在皮肤上反射着微光，远远望去像移动的沙堆。
峡谷入口比电报里画的更险要。两侧的悬崖是铁锈色的砂岩，被风蚀得像锯齿，崖顶的碎石不时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噼啪”声。谷底的路宽不足五米，车辙印深达半尺，显然有大部队刚经过，路边还散落着几个英军的罐头盒，标签上的“牛肉罐头”字样己被风沙磨得模糊。
“看那里。1939年，我穿到小胡子副手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1939年，我穿到小胡子副手最新章节随便看！”海因茨指着悬崖中段的一个山洞，洞口被伪装网遮住，边缘却露出一小截枪管，反光在阳光下一闪而过，“至少有一个机枪班。”他从背包里掏出莉娜给的口红，拧开盖子，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画了个向下的箭头——这是他们约定的“有埋伏”信号，箭头涂得很粗，在铁锈色的岩石上格外醒目。
侦察班继续往峡谷深处走，越往里走风越大，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像被小石子砸中。走到峡谷中段时，海因茨突然停住脚步，趴在地上耳朵贴地——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金属声，不是风声，更像是……铁链拖动的声音。
“是爆破装置！”他猛地挥手，示意大家后退，“他们在崖顶挂了炸药包，用铁链固定着，只要一拉，整个峡谷都会塌！”
话音未落，崖顶突然传来一声呼哨。海因茨抬头，看见几个英军士兵正从山洞里探出头，手里举着步枪，其中一个举着望远镜的军官，袖口露出半截金色的表链——正是上午在月牙泉被俘又被放走的那个中尉。
“海因茨！”中尉的声音顺着风飘下来，带着奇怪的笑意，“我们将军说，要么投降，要么留在峡谷里喂沙暴！”
海因茨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那封被扣押的电报，对着阳光举起。中尉的笑容瞬间僵住，望远镜从手里滑下来，砸在崖壁上，滚进谷底的沙地里。
“你们的命，在他眼里不如一块石头。”海因茨对着崖顶大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留着这封电报，看看明天日出时，谁能活着给家里写信！”
崖顶的英军士兵开始骚动。有人低头看着手里的步枪，有人往峡谷外张望，那个中尉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像个迷路的孩子。
三、绿洲的最后准备与被藏起的药箱
下午5时，侦察班返回绿洲时，风己经起了。天空被染成诡异的土黄色，远处的沙丘在风中扭曲变形，像一群咆哮的巨兽。冯·施陶芬贝格师长带着主力部队正在打包物资，士兵们把弹药箱往卡车上搬，动作快得像在赛跑，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沙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峡谷不能去。”海因茨把电报递给冯师长，后者看完后，脸色铁青地把电报揉成一团，“这个疯子……他根本不是在打仗，是在自杀！”他转身对副官喊，“传令下去，放弃转移计划，就在绿洲固守！把所有水车都装满水，炸药埋在绿洲外围，等风暴来临时引爆炸药，用沙墙挡住他们！”
莉娜正在仓库里给战俘们分发“上路的物资”：每人一小袋椰枣、半壶水、还有一小罐橄榄油。“这油能擦伤口，也能当灯油。”她把药箱里的绷带和吗啡全部分给他们，最后只剩下那个装着照片的夹层，“要是能活下来，记得把照片寄回家。”
那个怀抱着婚纱照片的年轻士兵突然跪下，对着莉娜磕了个响头：“我们……我们能帮你们吗？我们知道英军的爆破点在哪，他们在峡谷的三个转弯处都埋了炸药，导火索是用麻绳做的，怕潮……”
海因茨眼睛一亮：“麻绳怕潮？”他看了眼天边越来越浓的黄雾，“风暴带来的雨水能让导火索失效！”
冯师长立刻拍板：“让愿意帮忙的战俘带我们去拆炸药！其他人跟着卡车转移，往东南方向走，那里有个废弃的驿站，能躲风暴！”
夕阳沉入地平线时，第一批拆弹队出发了。海因茨带着十名德军士兵和五名英军战俘，背着炸药包往峡谷赶，莉娜非要跟着去，说“拆弹可能会受伤，我得跟着”，她的医药箱里塞满了橄榄油和绷带，口红被别在胸前，像朵小小的红花。
卡尔则带着剩下的人在绿洲外围埋炸药。他指挥士兵把炸药包藏在沙堆里，引线连接到仓库的发报机上，“等风暴最猛的时候，我按这个按钮，保证把他们埋在沙里。”他拍着发报机的外壳，上面还沾着上午没擦干净的橄榄油，在暮色中闪着光。
仓库里，最后离开的士兵发现了一个被藏在墙角的药箱——是莉娜忘带的。箱子里没有药品，只有那堆战俘的照片，还有一封没写完的信，字迹娟秀，是莉娜的笔迹：
“妈妈，这里的沙子很烫，像柏林夏天的柏油路。但我遇到了很多人，他们和我们一样，只是想活着回家……”
风越来越大，把信纸吹得贴在墙上，字迹在摇曳的烛光中忽明忽暗，像个未完的梦。
西、风暴来临前的寂静
傍晚6时，天色暗得像泼了墨。风卷着沙粒打在仓库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敲门。远处的峡谷方向传来沉闷的雷声，不是真的雷，是英军在试爆炸药，显然他们也在为最后的进攻做准备。
海因茨的拆弹队己经抵达峡谷第一个转弯处。英军战俘说得没错，炸药包被铁链捆在崖壁的岩石上，导火索果然是粗麻绳，己经被风带来的湿气浸得有些发潮。“用橄榄油擦导火索接口！”海因茨大喊，“能暂时防水！”
士兵们立刻掏出橄榄油，往麻绳接口处涂抹，油光在手电筒的光束下闪闪发亮。莉娜蹲在一旁给大家递工具，手指被铁链磨出了血，她就往伤口上抹点橄榄油，疼得龇牙咧嘴也不吭声。
当最后一个炸药包被拆除时，天边的黄雾己经压到了峡谷入口。风里带着尘土的腥味，呼吸间都能尝到沙粒的涩味。海因茨看了眼怀表，指针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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