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笼罩的房间内，无数镜片悬浮在半空。
每一片碎玻璃里都映着七姨太扭曲的脸，密密麻麻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绿光。顾沉舟的军装后背己经湿透，枪口微微发颤。
"婉...婉蓉..."他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当年的事..."
"闭嘴！"所有镜片同时尖叫，震得窗户嗡嗡作响，"你挖我的坟！偷我的尸骨！"
洛辞靠在墙边看戏，银发在黑暗中像流动的月光。他随手接住一片飞过的镜子碎片，对着照了照："啧，头发乱了。"
886："男神！现在是照镜子的时候吗？！"
女鬼的怨气突然转向洛辞："还有你！多管闲事的——"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洛辞的金色瞳孔在碎片里和她对视，慢慢变成了竖瞳。
"姐姐，"他轻声说，"你确定要惹我？"
镜片"啪嗒啪嗒"全掉在了地上。
顾沉舟猛地转头看向洛辞，额头渗出冷汗："你...你到底是..."
洛辞没理他，弯腰捡起最大的一块镜子碎片："说说吧，为什么挖坟？"
女鬼的声音突然变得怯懦："他...他想用我的尸骨养小鬼..."
顾沉舟脸色瞬间惨白。
房间角落的留声机突然自己转动起来，播放起三年前的旧唱片。
咿咿呀呀的戏曲声里，洛辞把玩着镜子碎片，突然轻笑出声：
"养小鬼需要至亲骨肉，七姨太..."他歪头看向顾沉舟，"是你亲妹妹吧？"
这句话像炸弹般爆开。
顾沉舟踉跄后退，撞翻了古董花瓶："你怎么...怎么可能..."
886："卧槽！禁忌之恋？！"
女鬼的啜泣声从碎片里传来："当年他为了当上大帅...亲手把我送给老帅...又在我怀孕后勒死了我..."
洛辞吹了个口哨："精彩。"
他随手把镜子碎片往顾沉舟脚边一扔："大帅，解释下？"
顾沉舟突然暴起，枪口对准洛辞："你去死吧！"
"砰！"
子弹穿透洛辞的胸口——
然后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打在后面的墙上。
洛辞的身影像水波纹般晃动，银发无风自动。他慢条斯理地摘下耳钉，在顾沉舟见鬼的表情中轻笑：
"现在知道了吧？"
"我确实..."
"不是人呢。"
耳钉落地，整个房间的镜子突然全部爆裂！
清晨的戏班后台弥漫着胭脂水粉的香气。
洛辞懒洋洋地靠在梳妆台前，银白色长发用红绳随意绑着。
他指尖沾了点朱砂，正对着铜镜给自己画戏妆。眼角那抹绯红衬得金色瞳孔越发妖异。
"白老板，"小徒弟战战兢兢地探头，"柳老板让您过去一趟。"
洛辞笔尖一顿，唇角勾起："终于憋不住了？"
886在他脑子里蹦跶："男神！那个柳青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嗯，"洛辞漫不经心地转着眉笔，"所以他活不过三章。"
柳青的厢房里熏着檀香。
他穿着月白色长衫，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白月啊，昨晚大帅府...没出什么事吧？"
洛辞把玩着桌上的镇纸，银发从肩头滑落："柳老板希望出什么事？"
"瞧你说的。"柳青笑着给他斟茶，"我这不是担心你..."
茶盏递到面前时，洛辞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
"柳老板，"他金色瞳孔微微收缩，"你袖口沾到尸油了。"
柳青的笑容僵在脸上。
886："卧槽！这么首接？！"
洛辞松开手，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城西乱葬岗新埋的七具尸体，是你弄的吧？"
茶杯"啪"地摔碎在地。
柳青猛地后退，眼镜链子哗啦作响："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洛辞轻笑，指尖沾着茶水在桌面画了道符，"收尸的。"
符咒亮起的瞬间，厢房西面的墙壁突然渗出鲜血。七道黑影从地底爬出，青白的手指抓向柳青的脚踝。
"啊啊啊！"柳青疯狂踢踹，"滚开！你们这些贱民！"
洛辞支着下巴看戏："用活人练《阴尸戏》，柳老板好雅兴。"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白月！"顾沉舟踹开门，军装沾满血迹，"你果然在这！"
他身后，整个戏班的学徒都惊恐地探头张望。
柳青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扑过去："大帅！白月他...啊！"
顾沉舟一枪托砸在他脸上："闭嘴！"
洛辞挑眉："大帅这是..."
"老子查清楚了，"顾沉舟喘着粗气，"婉蓉的死，这畜生也有份！"
柳青的眼镜碎了一半，满脸是血地狞笑："是又怎样？那个贱人..."
"砰！"
枪声响起时，洛辞己经转身走向门口。他银发梢扫过顾沉舟的枪管，声音轻得像叹息：
"记得收拾干净。"
身后，七道黑影淹没了柳青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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