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凛抱着臂膀，那张万年冰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只试图逃出笼子的小鸡崽。
宋卿笙：“！！！”
她猛地刹住脚步，因为惯性差点一头撞进秦凛怀里！
她惊恐地看着秦凛，脸上的激动和兴奋瞬间冻结，然后“咔嚓”一声碎成了渣渣，只剩下巨大的、被当场抓包的恐慌和尴尬。
“秦、秦大哥……好、好巧啊……”宋卿笙干笑两声，声音都在抖，试图装傻，“我……我出来……晒、晒衣服！对！晒…衣服…”
宋卿笙有时候真的很想给自己两下，这张嘴真的笨的让人着急。
秦凛没说话，只是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因为奔跑而略显凌乱的衣襟上——
那里，一小截刚刚包扎好的、还透着点草药颜色的布条露了出来。
宋卿笙赶紧捂住胸口，脸瞬间涨得通红：“这、这是……不小心摔的！”
秦凛依旧沉默，但那眼神分明在说：编，接着编。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主子让你复命。”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就走，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跟上。
宋卿笙看着秦凛冷酷的背影，又看看身后那条通往“自由”的街道，内心哀嚎一声，眼泪都快下来了。
“呜……我的咸鱼自由梦……”
她认命地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小公鸡，一步三挪地跟在秦凛后面，朝着李府那个“牢笼”走去。
心里的小人己经在疯狂打滚：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咸鱼泪满襟！
自由诚可贵，秦凛太鬼祟！
…
回到李府，秦凛首接把蔫头耷脑的宋卿笙“拎”到了季宴礼面前的书房。
季宴礼正在看一份舆图，头也没抬。
秦凛言简意赅，声音平板无波，却字字诛心：“禀主子，宋卿笙，擅离职守，未按时复命，试图潜逃，于镇东河边被属下擒获。”
他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其衣襟破损，自称‘摔伤’。”
宋卿笙：“……”
秦凛你个告状精！还添油加醋！什么叫“擒获”？！还有“衣襟破损”是什么鬼描述！听起来好奇怪！
卫骁抱臂靠在门框上，看着宋卿笙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嘴角咧开一个幸灾乐祸的弧度，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跑啊？接着跑啊？
宋卿笙狠狠瞪了卫骁一眼，然后可怜巴巴地看向季宴礼。
季宴礼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宋卿笙身上。没什么表情，和秦凛的冷脸一样让宋卿笙心头发毛。
“哦？”季宴礼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他放下手中的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看来，小松子是觉得孤这‘李府’，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想自由飞翔的菩萨了？”
宋卿笙：“……”
完了，咸鱼干预定。
“二、二爷……”
宋卿笙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小的……小的没想跑！真的！就是……就是觉得屋里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顺便……顺便晒晒衣服…看看镇上有没有新开的成衣铺子，小的这身衣服都旧了，想……想买件新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自己都觉得这借口烂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季宴礼没说话，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眼神里的玩味和冰冷越来越浓。
旁边的卫骁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立刻捂住了嘴，但那肩膀抖动的幅度，暴露了他看戏看得有多欢乐。
他朝宋卿笙挤眉弄眼，无声地用口型夸张地模仿：“晒——衣——服——？”
宋卿笙悲愤地瞪了卫骁一眼：落井下石！幸灾乐祸！没人性！
秦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抱着臂膀的姿态，透着一股“看你还能怎么编”的冷硬。
“透气？买新衣？”季宴礼终于开口，语气平淡得可怕，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向宋卿笙，“带着你全部‘家当’，专挑后角门，还‘透’到差点把自己挤出门缝？”
宋卿笙：“……”
完了，人赃并获，辩无可辩。
咸鱼试图越狱，证据确凿。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淹没了她。
她耷拉着脑袋，抱着小包袱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由梦碎的声音，清晰可闻。
“看来，”季宴礼的声音冷了下来，“孤对你，是太过宽宥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孤的规矩。”
宋卿笙心猛地一沉！
来了！惩罚要来了！
是打板子？关小黑屋？
还是……首接扔出去自生自灭？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审判。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季宴礼重新靠回椅背，指尖停止了敲击。他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标注了“老鸦嘴”的舆图，又落回宋卿笙身上，眼神里的冰冷怒意似乎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算计取代。
“柳栖梧……”季宴礼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清韵坊主事，手眼通天。她为何独独对你这个‘小太监’另眼相看，还特意透露‘老鸦嘴’的消息？”
宋卿笙一愣，茫然地抬起头：“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就进去听了个曲儿，磕了点瓜子……柳大家就走过来说话了！小的发誓，小的绝对不认识她！”
季宴礼盯着她，仿佛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宋卿笙努力睁大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虽然心里慌得一批。
片刻，季宴礼才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不管她目的为何，她既然抛出了‘老鸦嘴’这根线，孤就要顺着摸下去。这消息是你带回来的，”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宋卿笙。
“那么，这后续的差事，自然也落在你头上。”
宋卿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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