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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仙魔】牵绊

小说: 万象人间志   作者:秋色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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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渊的时光,在季麟没心没肺的啃糖画、爬魔晶柱、以及孜孜不倦地探索卿离玄衣下摆到底能藏多少零嘴儿的日常里,如同浸了蜜的丝线,悄然滑过。

当年的半大少女,抽条般长开了。

雪白的长发愈发流光,垂至腰际,灿金的眼瞳依旧清澈,却在不经意流转间,添了几分不自知的潋滟。

变化是悄无声息,却又汹涌澎湃的。

这一夜,魔渊幽蓝的晶石光芒透过窗棂,在寝殿内投下朦胧的光晕。

季麟早己沉入梦乡,呼吸均匀绵长。

她侧躺着,雪白的长发铺了满枕,几缕发丝调皮地黏在她微张的、泛着健康粉色的唇瓣上。睡颜恬静,褪去了白日的跳脱,只剩下毫无防备的纯净。

卿离却了无睡意。

他侧身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墨色的长发流泻在枕畔,与季麟的雪发在幽光下交织出奇异的和谐。

那双沉淀了太多过往的紫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枕边人的睡颜。

目光如同最精细的刻刀,一笔一划,描摹着她舒展的眉,轻颤的长睫,挺翘的鼻尖,微嘟的唇……

五百年。

多少个日夜,他独自躺在这冰冷的石榻上,睁眼是永夜,闭眼是血与火的过往,是她消散时最后那道决绝的银芒。

心口的空洞,比魔渊最深的地缝还要寒冷。

而此刻,这个鲜活温热的生命,就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呼吸清浅,带着甜梦的气息。失而复得的狂喜与患得患失的恐慌,如同冰与火的潮汐,在他心底反复冲刷。

他看得如此专注,如此贪婪,仿佛要将这画面刻进神魂最深处,用以对抗未来所有可能的虚无。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

睡梦中的季麟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身体像寻找温暖源头的幼兽,朝着他的方向翻了个身。

那条纤细的手臂带着暖烘烘的温度,极其自然地、毫无征兆地搭上了他劲瘦的腰身。

紧接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也拱了过来,带着清浅的甜香,结结实实地埋进了他微敞的衣襟里,额头甚至蹭到了他锁骨下方微凉的肌肤。

她满足地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喟叹,像找到了最舒适的港湾,睡得更沉了。

卿离的呼吸骤然停滞。

身体瞬间僵硬如磐石,那双凝视着她的墨瞳猛地收缩,里面翻涌的复杂情绪在刹那间凝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侧,少女柔软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合着他,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恋。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这种最本能、最首白的方式,再一次,闯入了他的生命,填满了他的怀抱。

巨大的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防,淹没了百年沉淀的死寂与绝望。

卿离几乎是颤抖着,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抬起那只空闲的手臂。

动作僵硬得如同生了锈的机械。指尖带着无法抑制的轻颤,悬在空中片刻,才终于落下。

先是轻轻拂开黏在她唇边的几缕白发,动作轻柔得仿佛触碰易碎的晨露。

然后,那只骨节分明、曾执掌魔域生杀、沾染过无数血腥的手,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珍重,缓缓地、坚定地,环住了少女纤细单薄的脊背。

他的手臂收拢,将她更紧、更安全地圈进自己冰冷却因她而有了温度的怀抱里,下颌轻轻抵着她散发着清香的雪白头顶。

紫瞳深处,翻涌了整晚的复杂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带着无尽痛楚与狂喜的温柔。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里满满都是属于她的、温暖而安心的味道。

失而复得。

这一次,他抓住了。

用尽余生,也绝不会再放手。

他抱着她,如同抱着三界间最珍贵的至宝,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与自己渐渐同频的心跳,在魔渊永恒的幽蓝光晕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足以抚平一切伤痕的安宁。

首到晨曦微露,才终于在她安稳的呼吸声中,沉沉睡去。眉宇间凝结了百年的霜雪,悄然融化。

魔渊饲养神兽指南,核心条款自此确立:提供永恒的怀抱,并随时准备被当作最舒适的人形抱枕。

此为最高优先级,凌驾于所有魔域事务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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