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污染案的胜诉判决，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超政法大学校园。李文渊和林薇的名字，连同“法律援助小分队”的传奇事迹，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条。“情法交融的律政新星”、“用法律守护生命与环境的青年力量”…赞誉如潮水般涌来。恒信律师事务所深陷丑闻泥潭，徐明远被带走调查，其手腕上那枚闪过的∞手表，成为了内部流传最广的恐怖传说。钱思哲的“精英梦”彻底破碎，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喧嚣过后，是沉淀与选择。在张伟那家靠着“律政黑暗料理”意外走红的“环球大排档”江边分店（新开的，主打江景），团队举行了简陋却意义非凡的庆功宴。
“来来来！庆祝咱们‘法外狂徒…啊不！是‘正义先锋’小分队大获全胜！”张伟系着一条印有天平图案的围裙，端着一个巨大的、滋滋作响的烤鱼盘隆重登场，“本店镇店之宝——‘终审胜诉沸腾鱼’！选用最新鲜的江鲈（象征法律的清澈），辅以‘法条’豆芽（长得笔首）、‘证据’千张（层层叠叠）、‘辩护词’宽粉（绵长有力），再用我秘制的‘正义红油’（辣度可选，象征维权的热度）激情烹制！吃了保证事业红火，官司必胜！”
烤鱼盘里，红艳艳的辣椒油翻滚沸腾，确实气势十足，只是那“法条豆芽”似乎煮得太久有点蔫，“证据千张”切得歪歪扭扭。
“张哥…你这鱼…确定吃了不会拉肚子导致‘程序中止’吗？”赵正义看着那一片红彤彤，心有余悸。
“放心！绝对‘程序正义’！食材来源可溯！”张伟拍着胸脯，又变戏法似的端出一盘黑乎乎的炒饭，“还有‘公益诉讼爱心炒饭’！加了‘法律援助’胡萝卜丁和‘胜诉’玉米粒！”
吴言默默掏出便携检测仪对着炒饭扫了一下：“菌落总数…略超…但…死不了人。建议…搭配‘程序正义’凉茶。” 他指了指旁边一扎颜色可疑的绿色液体。
众人哄笑，气氛热烈。李文渊和林薇坐在靠江的位置，看着伙伴们嬉闹。经历了法庭上的并肩作战和废弃工厂的生死考验，两人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隔阂早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亲近。感应器在两人并排而坐时，传递着一种**平稳而舒适的暖意**。
钱思哲也来了，但显得格格不入。他端着一杯精酿，看着李文渊和林薇，眼神复杂，有失落，有不甘，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钦佩。他走到李文渊身边，声音低沉：“文渊…以前…是我眼界窄了。这条路…你走对了。”他仰头喝干杯中酒，拍了拍李文渊的肩膀，“红圈所…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你们。我…打算出国了，换个环境。”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钱思哲的离去带来片刻安静。赵正义拿着红圈所的Offer，眼神却看向远方基层法院的招聘公告，热血在胸中激荡。吴言收到了国安某部门的特招意向书，平静地推了推眼镜。张伟则嚷嚷着要把“环球大排档”开成连锁，打造“老百姓身边的律政厨房”。
李文渊和林薇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林薇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封来自“国际人权守护者联盟”的邀请函，提供的是前往日内瓦总部实习的珍贵机会。而李文渊面前，则是一家新锐的、专注于环境与劳工权益的公益诉讼小律所“萤火”的橄榄枝。两条路，代表着不同的未来。
夜色渐深，江风带着水汽拂面。伙伴们识趣地转移战场，去研究张伟新开发的“上诉状烤茄子”，将临江的角落留给了两人。远处城市的灯火倒映在江面上，如同散落的星辰。感应器在他们之间，发出一种**柔和而期待的共鸣**。
李文渊看着林薇在夜色中更显清丽动人的侧脸，感受着指尖残留的法庭上紧握的温度和工厂管道里的生死相依，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江风微凉的清新，打破了沉默。
“林薇…”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异常认真，“还记得…在恒信实习的时候，钱思哲说，红圈所的大门只向懂得规则的人敞开吗？”
林薇转过头，清澈的眼眸在夜色中映着星光，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现在觉得…他说的不全错。”李文渊顿了顿，组织着语言，“但规则，不应该是束缚良知的枷锁，也不该是粉饰罪恶的工具。规则…应该是守护我们想守护的东西的堤坝。”他看向波光粼粼的江面，仿佛看到了清水镇未来清澈的河流，“就像在法庭上，你用最严谨的程序规则，守护了最朴素的实体正义。”
他收回目光，深深看进林薇的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所以…林薇同学，”他用了最正式的称呼，语气却带着笨拙的真诚，“我，李文渊，在此正式向你提出申请。不是申请加入什么红圈所，也不是申请日内瓦的职位…”他微微停顿，鼓足勇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申请…成为你的‘**永久合伙人**’。无论你选择去日内瓦看更大的世界，还是留在国内继续做‘萤火’，我都想…和你一起，在属于我们的‘规则’里，守护我们相信的正义。你…愿意接受我的‘申请’吗？”
夜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江水的流淌声，远处伙伴的喧闹声，都变得遥远。林薇静静地看着李文渊，清冷的脸上没有立刻浮现笑容，但那双曾被李文渊盛赞为“有星星”的眼眸里，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和…李文渊紧张而期待的脸庞。星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感应器在他们之间，那共鸣的暖意陡然升高，变得**滚烫而雀跃**。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就在李文渊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时，林薇的唇角，缓缓地、极其清晰地向上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那笑容如同冰山上绽放的雪莲，带着清冽的芬芳和融化一切的暖意。
她没有说“愿意”，而是微微歪了歪头，用一种带着调侃却无比认真的语气，模仿着法庭上的口吻：
“申请收到。关于‘李文渊诉林薇请求建立永久合伙关系’一案…”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李文渊瞬间屏住呼吸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然后才慢悠悠地继续道：
“…鉴于申请人过往表现存在‘程序野路子’（指他那些非常规操作）、‘实体不稳定’（指他偶尔的冲动）等瑕疵，本席认为，尚需进一步考察其专业素养、情绪稳定性及…‘合伙人默契度’是否达标。”
她伸出手，没有去握李文渊的手，而是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指尖微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
“考察期…现在开始。李文渊同学，你…有异议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泄露了冰山下的真实情绪。
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在李文渊脑中炸开！他立刻反手紧紧勾住林薇的小指，用力摇了摇，笑容灿烂得像个傻子：“没有异议！法官大人！保证在考察期内…全力提升‘合伙人素养’！” 感应器在他们勾缠的小指间，共鸣的暖流几乎要化为实质。
就在这心意相通、温情脉脉的时刻——
嗡！
李文渊胸口贴着的感应器，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阵**短促而尖锐的刺痛**！这刺痛并非指向他，而是**清晰地指向他身边的林薇**！同时，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取代了刚才的暖意，顺着两人勾缠的小指，猛地窜入李文渊的体内！
“啊！”林薇也同时低呼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猛地缩回了手，脸上血色瞬间褪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和痛苦。
“林薇！你怎么了？”李文渊大惊失色，一把扶住她。
“没…没事…”林薇强自镇定，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有点累了。” 但她微微颤抖的手指和苍白的脸色出卖了她。
感应器那尖锐的刺痛和寒意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平稳，甚至那暖意也重新出现，仿佛刚才的冰冷只是错觉。
然而，李文渊的心却沉了下去。他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扫向江对岸灯火阑珊处。在江边步道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观景台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高大身影，正举着一个类似单筒望远镜的设备，镜头方向，似乎正对着他们！那身影…像极了布尔凯索！
就在李文渊想要看清时，那人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迅速收起设备，转身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更远处，城市中心某座摩天大楼的顶层密室。没有开灯，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提供着微光。一个穿着考究西装、背对着门口的身影（埃里克·冯·海森堡？）站在窗前。
他身后的电子屏幕上，清晰地分割成几个画面：
* 李文渊和林薇在江边十指相扣（或勾小指）的远距离监控截图。
* 林薇突然痛苦捂头的瞬间特写。
* 李文渊警惕抬头望向镜头的画面。
* 以及…一份打开的档案，标题是：**“Project: Order's Shadow - Phase Omega: Target Locked (Lin Wei)”** （“秩序之影”计划 - 欧米伽阶段：目标锁定（林薇））
* 档案下方，是一系列复杂的数据流和波形图，其中一条波形，与李文渊感应器刚才爆发的刺痛和寒意波动**高度吻合**！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密室中响起（可能是电子合成音）：
“目标‘钥匙载体’（李文渊）与‘高共鸣受体’（林薇）己建立深度情感与能量链接。”
“‘欧米伽波动’首次定向激发测试…成功。受体（林薇）出现显著生理排斥反应。”
“‘秩序之影’最终阶段…正式启动。清除‘钥匙’，捕获‘受体’，重塑秩序…开始。”
屏幕右下角，一个银白色的 **∞** 符号，如同冰冷的眼睛，幽幽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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