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市第一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走廊里，监护仪器的滴答声从各个病房传来。
林溪扶着奶奶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心跳如鼓。
“溪溪，你带我来这儿干啥？”
李秀兰有些不安，“不是说看雪景吗？”
林溪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奶奶，我有个朋友在这儿住院，咱们先看看他，好不好？”
李秀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没再多问。
护士走过来：“请问你们是？”
“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这是探视证明！”林溪打开手机给护士看，她请马局长申请的探视证明照片。
“不好意思，时间太匆忙了，只能传真电子版的过来。”
护士认真核对了身份信息后，领着她们来到一个独立的单人病房。
她轻轻推开门，示意她们可以进去， “只能十分钟，病人情况很不稳定。”
林溪点头道谢。
病床上，一位瘦削的老人静静躺着。
氧气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脸，那双眼睛尽管浑浊，却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坚毅。
李秀兰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林溪的手臂，呼吸变得急促。
“是……是他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是沈爷爷。”林溪点点头，扶着李秀兰走上前。
李秀兰颤颤巍巍地走到床边，泪水己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颤抖着伸出手，又缩回来。
“青山……”她哽咽着叫出这个几十年没喊过的名字。
病床上的老人似乎被惊醒，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茫然了一瞬，随后猛地聚焦在李秀兰脸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氧气面罩下传来微弱的声音： “秀……秀兰……”
“欸，是我！”李秀兰泣不成声。
林溪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给她擦干眼泪。
她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肩，“奶，我在外面等你。”
林溪说完，主动离开病房，把这短暂的相聚时间交给两个半生未见的老人。
当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林溪看到奶奶颤抖着握住了那只插满管子的手。
她退到走廊长椅上，给马局长发了条消息：
“我们到了。谢谢您安排的证明。”
林溪透过玻璃窗看向病房。
两位老人苍老的手紧紧交握，像是要补上半个世纪的遗憾。
手机屏幕亮起，赵虎的信息一条接一条弹出：
“徐明，45岁，北城市第一医院副主任医师。”
“亦是沈青山养子，二十年前被沈青山意外救了，此前身份不明。”
“背景存疑，曾因违规用药被调查，但证据不足。近三年频繁接触境外账户。”
“还有我查到，沈青山老爷子病危前一周，曾修改遗嘱，将退休后所有研究资料捐给国家。”
林溪盯着关于徐明的个人消息，联想到情报系统提示的他有问题。
会不会沈青山的病危，是被人为设计的！
玻璃窗后，奶奶正坐在床边，握着沈青山的手低声说话。
“小姑娘。”护士站的护士突然喊她，“探视时间结束了，病人需要休息。”
林溪点点头，走进病房轻声道：“奶奶，我们先去酒店吧，明天再来。”
绯月千里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李秀兰恋恋不舍地起身，弯腰对沈青山说：“我明天再来看你……带桂花糕来，你最爱吃的……”
床上的老人微微睁大眼睛，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秀兰……当心阿明……”
声音气若游丝，李秀兰没听明白，但却让近旁知情的林溪浑身一凛。
导诊台。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站在前台，和护士说着什么。
“徐医生。”
路过的护士微笑和男人打招呼，出口的称呼让林溪一惊。
她假装蹲下系鞋带，余光瞥向那个穿白大褂的高瘦男人。
那人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狭长冰冷。
“3号房的抗生素加一剂。”徐明递过处方单，“我亲自换药。”
3号房？
林溪回头看了看刚走出来的病房，正是沈青山的病房。
所以这个人就是情报信息提到的徐明！
护士有些迟疑：“可主任说……”
“沈老是我的父亲。”
“他的病情，我最清楚。”
徐明微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对了，徐医生，刚刚有人来看望沈老了。”
徐明拿着药瓶抬脚欲走。
小护士随口一说的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不是的，是一个孙女带着奶奶。”
祖孙俩？
徐明蹙眉，难道是老头子时常念叨的那人？
几十年都没联系，这老太婆怎么会找来了！
会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一想到计划可能被打乱，他烦躁的扯了扯高领毛衣的领口。
“咦，她们刚才还在这儿呢！”护士本想抬手指林溪和奶奶给他看，抬手却发现人不见了。
“没事，下次要是这二人再来探视，还要麻烦你及时通知我。”
“可能是我父亲老家来的亲戚，可别让我怠慢了。”
徐明脸上挤出笑容，客气的拜托小护士。
“好的！徐医生。”
＊＊＊
北城市，华悦酒店。
林溪刷卡进门，将房卡插入取电槽，暖黄的灯光瞬间填满房间。
“这得多少钱一晚上啊……”李秀兰摸着丝绒被套，声音发颤。
落地窗外，北城的夜景璀璨如星河，车流在高架桥上划出绵长的光带。
“别担心，我有会员折扣，很优惠的！”林溪把奶奶的布包放在行李架上，顺手拉上窗帘。
李秀兰从布包里拿出用手帕包了好几层的翡翠烟嘴。
坐在床头，神情悲伤地细细摩擦。
“溪丫头，你说这怎么我刚知道他的消息……竟会是这个样子呢”
想到在医院里见到的头发花白，一动不能动的沈青山，李秀兰眼睛都哭红了。
他那么要强好动的一个人。
看着奶奶独自难受，林溪心里也不好受，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奶奶。
想了半天，她支支吾吾的开口:
“奶，坐了挺久的车，你也累了。”
说话间，林溪快步走到玄关处，从柜子里拿来拖鞋给李秀兰换上。
接着贴心地掀开被子，“奶你睡会儿吧，晚点我带你出去吃饭，明天一早，我们又去看沈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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