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残破的秘境穹顶，在镜面碎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温清晏睫毛轻颤，从混沌中缓缓苏醒。她下意识收紧手臂，掌心触及一片细腻温凉的肌肤。
记忆如潮水回涌——血月魔君、情毒爆发、那个漫长而疯狂的夜晚。温清晏倏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林栖月安静的睡颜。
晨光为师尊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平日里总是紧抿的唇此刻微微张着，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淡的阴影，几缕散落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颈侧。温清晏的目光顺着那优美的颈线向下，看到自己留在雪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顿时呼吸一滞。
她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生怕惊醒怀中人。这个角度能看清林栖月半边身子都裹在她的外袍里，而原本的素白道袍早己在昨夜的情热中皱得不成样子。温清晏耳根发烫，轻手轻脚地将滑落的衣襟拢好。
指尖不经意擦过锁骨处的咬痕，林栖月在睡梦中轻哼一声，无意识地往她怀里缩了缩。这个本能的依赖动作让温清晏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她屏住呼吸，轻轻拂开师尊额前的碎发，在那道素日里总是微蹙的眉间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师尊..."她无声地唤着，目光贪婪地描摹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昨夜种种在脑海中闪回——林栖月隐忍的喘息，情动时绷紧的腰线，还有最后精疲力竭倒在她怀中时那句含糊的"孽徒"。
温清晏忍不住弯起嘴角，指尖虚虚描画着林栖月的唇线。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将高不可攀的寒霜剑仙拥入怀中，更不敢想师尊会在她身下露出那样动人的神情。
正当她出神之际，掌下的身躯突然一僵。
林栖月醒了。
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缓缓睁开，初时还带着朦胧睡意，在与温清晏西目相对的瞬间骤然清明。温清晏清楚地看到师尊眼中闪过震惊、困惑，最后定格在一种近乎慌乱的羞赧上。
"早、早安，师尊..."温清晏声音干涩，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林栖月的视线从她含笑的眉眼，移到的肩颈，最后落在自己留下的那些暧昧痕迹上。一抹绯红从耳根迅速蔓延至脖颈，她猛地别过脸，却因此暴露出更多昨夜疯狂的证据——从耳后一路延伸至衣领深处的红痕。
温清晏忍不住轻笑出声："师尊昨夜可不是这般害羞的..."
"住口！"林栖月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拢紧衣襟，却在动作间露出更多痕迹。她羞恼地瞪向温清晏，眼尾还带着未褪的红晕，"你...我..."
温清晏从未见过师尊如此语无伦次的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想为她整理凌乱的衣领："弟子帮您..."
"不必！"林栖月像被烫到般躲开，却在后退时牵动了某处不适，眉心微蹙。
温清晏立刻收起调笑的心思："可是疼得厉害？弟子这里有..."
"温清晏！"林栖月厉声打断，却因嗓音沙哑而毫无威慑力。她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平日的清冷姿态，"昨夜之事...是情毒所致...你..."
话未说完，她突然瞥见温清晏手腕上青紫的掐痕——那是昨夜情到浓时她失控留下的。林栖月脸色一白，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
温清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以为意地活动了下手腕："师尊的手劲确实了得，不过..."
她突然凑近，在林栖月耳边压低声音："弟子很喜欢。"
林栖月浑身一颤，猛地推开她站起身来，却因双腿酸软险些跌倒。温清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却被狠狠甩开。
"师尊..."温清晏的笑容渐渐凝固。她看着林栖月踉跄着拾起散落的衣物，动作慌乱得像是在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您...后悔了？"
林栖月系衣带的手指一顿，没有回答。晨光中，她的背影显得格外单薄，肩膀微微发抖。
温清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她胡乱套上外袍，走到林栖月身后，却不敢再贸然触碰："师尊，昨夜弟子虽然受情毒影响，但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发自本心。我..."
"别说了。"林栖月打断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此事...到此为止。"
温清晏如坠冰窟。她绕到林栖月面前，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师尊看着弟子说这句话。"
林栖月抬眸，眼中复杂的情绪让温清晏心头一颤——那里面有羞耻，有懊悔，还有更深处的...恐惧。
"我们..."林栖月艰难地开口，"是师徒..."
"那又如何？"温清晏握住她冰凉的手，"修真界道侣双修者比比皆是，师徒结为道侣的也不在少数。"
林栖月猛地抽回手："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宗门非议，同道耻笑，还有..."
"弟子不在乎。"温清晏斩钉截铁地打断，"师尊呢？您在乎那些虚名吗？"
林栖月沉默良久，终于苦笑一声："你年纪尚轻，不知人言可畏。待你位列仙班那日，便会明白今日的冲动..."
"不是冲动！"温清晏声音发颤，"弟子心悦师尊己久..."
"够了！"林栖月突然提高声调，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昨夜是为师失德，今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温清晏如遭雷击。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栖月："师尊觉得...那是错？"
林栖月别过脸，长睫低垂："回山后，我会向掌门请辞师长之位。你...另择明师吧。"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温清晏。她踉跄后退几步，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原来...在师尊心里，昨夜种种竟如此不堪..."
她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捧起林栖月的一缕衣角，声音哽咽："弟子冒犯师尊，罪该万死。但求师尊莫要因此自贬，更不要...不要赶我走..."
林栖月浑身一震，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徒弟。晨光中，她看到温清晏肩头未愈的伤痕——那是为她挡下血月魔君攻击时留下的。昨夜疯狂时，她曾无数次亲吻过那道伤疤。
"清晏..."林栖月的声音软了下来，伸手想扶她起来，却在即将触碰时又缩回，"你先起来..."
温清晏固执地跪着，仰起的脸上泪痕未干："师尊若执意请辞，弟子便长跪不起。"
林栖月闭了闭眼，素来挺首的背脊微微佝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你这又是何苦..."
"因为弟子心悦师尊。"温清晏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情毒所致，不是一时冲动，是日积月累的倾慕，是生死与共的依恋。"
林栖月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坚冰渐渐融化。她缓缓蹲下身，颤抖的指尖轻轻拭去温清晏脸上的泪水："逆徒..."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温清晏心头一热。她小心翼翼地握住林栖月的手："师尊..."
"给我些时日..."林栖月轻声道，目光复杂，"此事...非同小可..."
温清晏立刻点头如捣蒜："弟子等得起！十年、百年都等！"
林栖月无奈地摇头，唇角却微微上扬："起来吧，像什么样子..."
温清晏趁机将人搂入怀中，感受到怀中人一瞬间的僵硬，却没有推开。她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埋入林栖月颈窝："师尊身上好香..."
"放肆！"林栖月耳根通红，却没有真正挣扎，"还不快收拾东西回山？"
温清晏笑嘻嘻地松开手，却在林栖月转身时突然正色道："师尊，弟子是认真的。"
林栖月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温清晏分明看到，那雪白的后颈上，还留着她昨夜情动时留下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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