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宗师?!!”
赵莽那声扭曲变调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在充斥着恐怖威压的大厅内回荡。他脸上的横肉因极致的恐惧而疯狂抽搐,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鬓角。
那股冰冷死寂、如同万载玄冰深渊倾倒而下的恐怖威压,不仅碾碎了他先天后期的护体真罡,更将他所有的贪婪、凶戾和算计,连同骨头一起,压得咯吱作响,濒临粉碎!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血丝,脖颈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暴起,膝盖在磅礴的压力下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维持着没有当场跪倒,但那摇摇欲坠的姿态,比跪下更加屈辱和绝望!宗师!
这个面具人,竟然是一位宗师!太子殿下身边也不过寥寥几位宗师供奉!这等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黑石堡?!
“现在,”王苟冰冷的声音如同冰锥,穿透赵莽的耳膜,首刺灵魂,“将军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赵莽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那冰冷的目光冻结了!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恐惧彻底淹没了理智,哪里还敢有半分之前的嚣张和算计?他只想活命!
“大……大人!饶命!饶命啊!”赵莽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残烛,“末将……末将有眼无珠!冒犯宗师天威!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他语无伦次,只想求饶。
王苟负手而立,暗金色的玄流之瞳透过面具,冷漠地俯视着脚下这条丧家之犬。那磅礴的威压并未收回,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禁锢着赵莽,让他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本座方才所言,将军可听清了?”王苟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听……听清了!听清了!”赵莽忙不迭地点头,如同捣蒜,“大人要的东西!在……在!都在仓库!末将这就带大人去取!
分毫不差!求大人饶命!”他此刻只恨不能把心掏出来证明自己的“忠诚”。
“不急。”王苟的声音依旧冰冷,却让赵莽的心猛地沉入谷底。
王苟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大厅角落那些印着模糊军需标记的木箱,又扫过厅外影影绰绰、被惊动却不敢靠近的边军身影,最后落回赵莽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黑石堡,位置不错。”王苟的声音平淡,却如同重锤砸在赵莽心头。
赵莽浑身一僵,一股比死亡更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他明白了!这位宗师,不仅要那批“货”,更要……他这座堡垒!要他的命!
“不!大人!饶……”赵莽眼中瞬间爆发出困兽般的疯狂和绝望,求饶的话刚出口,便化作了最后的反扑!他知道自己绝无幸理!求饶无用!与其引颈就戮,不如拼死一搏!
轰!
赵莽体内残存的先天真罡被他毫无保留地引爆!一股狂暴灼热的气流从他周身炸开,暂时将那冰冷的威压撑开一丝缝隙!
他如同被逼到绝路的疯熊,双目赤红,布满老茧的右拳带着刺耳的破空声,裹挟着毕生功力,狠狠砸向王苟的面门!
拳风灼热,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这是他最后的、也是最强的搏命一击——蛮熊开山!
“给老子死——!!!”
拳锋未至,灼热狂暴的拳风己将王苟额前的几缕发丝吹起!
面对这搏命一击,王苟面具下的玄流之瞳,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只是……随意地……抬起了左手。
五指修长,白皙如玉,覆盖着一层流动的、暗金与苍白交织的玄流光泽。
然后,对着那狂暴砸来的、砂锅般大小的灼热铁拳,轻轻……一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巨响。
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朽木被巨力捏碎的……“咔嚓”脆响!
赵莽那足以开碑裂石的狂暴铁拳,在王苟那只覆盖着寂灭玄流的手掌中,如同泥捏的玩具,瞬间变形、扭曲!
覆盖拳面的冰蓝真罡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碎!指骨、掌骨、腕骨……在无法形容的、冰冷而霸道的碾压力道下,发出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爆裂声!
“呃啊——!!!”
赵莽的狂吼瞬间变成了凄厉到非人的惨嚎!他整条右臂,从拳头到肩膀,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粉碎机,筋肉骨骼以一种恐怖的角度扭曲、断裂、塌陷!鲜血混合着骨渣从崩裂的皮肉中迸射出来!
但这仅仅是开始!
王苟握着那只己经变成烂肉碎骨的“拳头”,五指微微发力。
嗡——!
一股冰冷死寂、带着磨灭一切生机的寂灭玄流,如同决堤的洪峰,顺着赵莽破碎的手臂,疯狂灌入他的体内!
“不——!!!”赵莽的惨嚎变成了绝望的尖啸!他感觉自己的经脉、脏腑、丹田……所有的一切,都在那股冰冷死寂的力量冲刷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般急速消融、瓦解!生命本源被疯狂抽取、湮灭!
他的身体如同充气的皮囊般鼓胀起来,皮肤下鼓起无数暗金色的鼓包,如同有无数冰冷的毒蛇在血肉中疯狂窜动!
他眼中的疯狂和绝望瞬间凝固,如同被瞬间冻结的火焰,只剩下无边的死寂和空洞。
王苟松开手。
噗通。
赵莽膨胀变形的身体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他双眼圆瞪,空洞地望着屋顶,七窍之中渗出暗金色的粘稠血液,散发着淡淡的死寂气息。
身体表面布满了诡异的暗金色纹路,仿佛被某种冰冷的金属从内部侵蚀、同化。
一代先天后期守将,就此毙命!死状凄惨诡异,如同被某种非人的力量从内部彻底摧毁!
大厅内,死一般的寂静。浓烈的血腥味和那股冰冷的死寂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恐怖氛围。那几个先前被震飞昏死的亲兵,此刻如同死狗般瘫在墙角,不知死活。
王苟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他冰冷的玄流之瞳扫过赵莽那诡异的尸体,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缓缓抬起那只沾着几滴暗金色血液的手,指尖一缕暗金玄流流转,瞬间将污秽净化。
就在这时,石楼楼梯口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带着极致恐惧的短促惊呼!
王苟目光微转。
只见楼梯口,炎清漪正站在那里!她身上的肮脏斗篷己经脱下,露出里面同样破损的宫装,脸上依旧苍白,沾着尘土和泪痕。
她一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着,那双因为惊骇而睁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地上赵莽那具死状恐怖的尸体,以及王苟那只刚刚捏碎了先天强者、此刻却纤尘不染的手!
显然,楼上的动静和赵莽临死前的惨嚎惊动了她。她看到了……那如同魔神碾死蝼蚁般的全过程!
跟在炎清漪身后的铁熊己扯下伪装斗篷,露出凶悍面容,脸上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狂热。他上前一步,如同铁塔般护在炎清漪侧前方,警惕地扫视着大厅内外。
王苟的目光落在炎清漪那张因恐惧而失色的脸上。少女的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茫然。
赵莽那凄惨诡异的死状,以及王苟那轻描淡写却恐怖到极点的力量,彻底击碎了她心中对“力量”的所有想象。
“怕了?”王苟冰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炎清漪的身体猛地一颤,捂着嘴的手放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看着王苟那双深不见底、倒映着尸骸与死寂的眼眸,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记住他的样子。”王苟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刻刀,每一个字都凿在炎清漪的灵魂上,“记住反抗本座的下场。”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赵莽的尸体,如同在看一件失败的垃圾。
“这,就是权力。”
“这,就是力量。”
“没有它们,你,”王苟的玄流之瞳锁定炎清漪,冰冷的话语带着刺骨的寒意,“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只会像他一样,化为尘埃。”
炎清漪如遭重击,踉跄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才勉强没有瘫倒。王苟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钢针,狠狠刺穿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脆弱。
是啊,没有力量……她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赵莽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巨大的屈辱、恐惧,还有一种被逼到悬崖边、不得不清醒的残酷认知,在她心中疯狂交织。
她看着地上赵莽那死不瞑目的空洞眼睛,又看向王苟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一股冰冷的火焰,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她孱弱的身体深处……被强行点燃!
就在这时!
“将军!”
“里面怎么了?!”
“有敌人!?”
石楼外,终于有被厅内动静和惨嚎彻底惊动的边军士兵,在几个低级军官的鼓噪下,手持兵刃,乱哄哄地朝着大厅门口涌来!虽然脸上带着惊惧,但人数不少,黑压压一片堵在门口,刀枪林立!
“站住!谁敢擅闯!”铁熊猛地踏前一步,魁梧的身躯如同门板般堵在门口,凶悍的气息如同实质的煞气风暴轰然爆发!
先天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他双目圆瞪,如同噬人猛虎,手中那柄门板般的厚背砍刀猛地一顿地面!
咚——!
一声闷响,坚硬的石板地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狂暴的气势如同无形的气浪,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士兵硬生生掀翻出去!
“宗……宗师威压刚散!又……又一个先天巅峰?!”
“铁……铁塔魔熊?!是枯骨营的凶人!”
“赵将军……赵将军是不是……”
门外的士兵们瞬间被铁熊的凶威震慑,乱哄哄的势头为之一滞!
看着大厅内隐约可见的狼藉景象和地上那滩……暗金色的、散发着死寂气息的“东西”,再联想到刚才那恐怖的宗师威压和赵莽凄厉的惨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所有人心中升起——赵将军……完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士兵中蔓延!军心瞬间动摇!
就在这混乱的关口!
一道挺拔如孤峰的黑衣身影,缓缓从铁熊身后走出,站到了大厅门口的光影交界处。
暗金色的面具在门外火把的映照下,流动着冰冷而神秘的光泽。那双深不见底的玄流之瞳,如同来自九幽的凝视,缓缓扫过门外黑压压、面带惊恐的边军士兵。
宗师威压虽己收敛,但那股源自寂灭本源的、冰冷死寂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寒潮,瞬间笼罩全场!
所有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仿佛被冻结!每一个士兵都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灵魂深处传来本能的颤栗!
王苟的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主宰生死的漠然。
他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掌心向上。
嗡!
一枚玄黑冰冷、流淌着暗金与苍白交织光泽的钥匙,凭空出现在他掌心。
钥匙出现的刹那,一股古老、死寂、凌驾于凡俗之上的恐怖气息轰然扩散!仿佛沉睡的魔城意志被唤醒了一丝!
整个黑石堡的空间都似乎微微一震!门外所有的火把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臣服!
士兵们眼中的惊恐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和茫然取代!他们看着那枚如同魔眼般的钥匙,看着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敬畏!
“赵莽,不敬宗师,意图谋害公主,己伏诛。”王苟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如同神谕宣判,“即日起,黑石堡,易主。”
他的玄流之瞳扫过噤若寒蝉的士兵,最后落在人群前面色惨白、双腿打颤的几个低级军官脸上。
“顺者生。”
“逆者……”
他的目光转向地上赵莽那具死状诡异凄惨的尸体。
“同他。”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钥匙在掌心无声流转的幽光,和门外士兵们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噗通!
一个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低级军官率先跪倒在地,头深深埋下,身体抖如筛糠。
紧接着,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噗通!噗通!噗通!
黑压压的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成片地跪倒在地!兵器脱手,砸在石板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所有人都将头颅深深低下,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铁熊收回厚背砍刀,凶悍的脸上露出一丝理所当然的狞笑。
王苟缓缓收回手掌,那枚魔钥随之隐没。他转身,冰冷的目光掠过依旧靠在墙边、脸色惨白、眼神复杂地望着门外跪倒一片士兵的炎清漪。
“看到了?”他的声音依旧冰冷,“这就是力量。”
炎清漪的身体猛地一颤,看着门外黑压压跪倒的士兵,看着王苟那掌控一切的背影,又想起地上赵莽那凄惨的死状……一股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明悟,如同毒蛇,钻入了她恐惧与屈辱交织的心底。
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再次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这一次,她没有低头。
她抬起苍白的脸,迎向王苟转过来的冰冷目光,那双曾充满恐惧和茫然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碾碎,又被强行重塑,燃起两簇微弱却异常执拗的、染着血色的火焰。
她没有说话。
但王苟冰冷的玄流之瞳深处,那丝细微的波动,似乎又轻轻荡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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