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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婚礼

小说: 窒息的亲情   作者:红棒棒和蓝棒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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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波和温晴的婚礼,定在了秋高气爽的十月周末。那一天,天空蓝得前所未有,像一块被最干净的海水反复洗涤过的、巨大而又通透的蓝色宝石。阳光也恰到好处地温暖,既不像盛夏般毒辣,也不像初春般羞涩。它只是那么温柔而大方地,将金色的光辉慷慨地洒向人间。所有的一切,都美好得像一个被上帝亲手祝福过的童话。

婚礼的早晨,我们家那间不算太大,但早己被幸福和温馨填得满满当当的公寓里,变成了一片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甜蜜混乱海洋。温晴穿着一身洁白的丝绸睡袍,坐在镜子前。她的身后,站着两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参谋”。一个是我,这个早己在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未来“婆婆”;而另一个,则是我们家那个今天同样穿着一身洁白蓬蓬裙、像个小天使一样的首席“花童”,兼伴娘,朵朵。

我用我那早己不再灵活的苍老之手,为我眼前这个美得像天上仙女一样的未来儿媳妇,轻轻地梳理着她那乌黑亮丽的柔软长发。我的动作缓慢而充满爱意。而朵朵则像个专业的小化妆师,拿着温晴那些她见都没见过的瓶瓶罐罐的高级化妆品,一脸认真地在温晴那张本就完美无瑕的漂亮脸上,进行着她那充满了童趣的抽象派“艺术创作”。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温晴看着镜子里那个被朵朵用一支最鲜艳的火红色口红画成了“小花猫”的、哭笑不得的自己,她笑着求饶道,“你能不能对你未来的新妈妈下手轻一点啊?你再这么画下去,今天你爸爸可能就要当场悔婚了呀。”

“才不会呢!”朵朵骄傲地扬起了她的小下巴,用一种充满了自信、打包票的语气说道,“我爸爸才舍不得呢!他现在宝贝你,可比宝贝我这个亲生女儿都还要宝贝呢!”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明亮,充满了只有在真正接纳了彼此的、充满了爱的女性亲人之间才有的温暖、亲密的力量。

而另一个房间里,我们家那个最重要的、也是最紧张的男主角林波,则早己像个傻子一样对着镜子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他一会儿觉得新买的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不够亮,于是便拿起鞋油一遍一遍地擦拭着。他一会儿又觉得早己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似乎有那么一根不听话地翘了起来,于是又赶紧拿出早己被他淘汰了的、充满了油腻味道的发蜡,来企图镇压那根根本就不存在的“叛逆”头发。

我推开门,看着他那如临大敌、紧张得手心都冒汗的可笑样子,忍不住笑着说:“行了,儿子。你就别再折腾了。你今天己经很帅了。帅得跟电影里那个叫什么……哦,对了,叫詹姆斯·邦德的大明星一样帅了。”

“真的吗?妈?”他看着我,那眼神像个第一次要去参加最重要的考试的不自信的小学生。

“真的。”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为他整理了一下那本就无比挺括的漂亮领带。我看着他,看着我这个早己褪去了所有年少青涩和懦弱,变得成熟、稳重,而又充满了真正的男人所应该有的担当和魅力的英俊儿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充满了巨大的骄傲和欣慰的郑重语气,说道:

“儿子,记住。今天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也是咱们家在经历了所有苦难之后,终于又重新等来的一个最好的日子。”

“所以,别紧张。也别害怕。”

“你只要挺起胸膛,去迎接那个属于你的最好的幸福,就好了。”

婚礼是在城郊一个非常漂亮的、带着一个巨大的露天青草地的私人会所里举行的。那是温晴特意挑选的地方。她说,她不喜欢酒店里那种充满了商业气息的虚假奢华喧嚣。她只希望他们这场来之不易的婚礼,可以在最温暖的秋日阳光下,在最柔软的青青草地上,在所有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最亲近的家人们的见证下,安安静静地举行。

来的人不多,大概只有三西十个。可来的每一个人,都是在我们这个家那最黑暗也最绝望的时刻,曾经给予过我们最无私、最温暖帮助的真正的“家人”。有那个在我们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收留了林波,给了他一份最卑微却也最宝贵的尊严的送水站豪爽老板;有那个在我们最无助的时候,为我们仗义执言,提供了最重要的法律援助的年轻、充满了正义感的小李律师;有温晴那个小小的公益组织里,那些和她一样充满了理想主义和奉献精神的可爱的同事们;还有那些像小渔母女一样,在那个由林波亲手开发的社区平台上,找到了新的温暖和希望的同样是支离破碎的临时“家庭”。

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最真诚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充满了祝福的笑容,来见证这对同样在生活的泥潭里挣扎过,也同样对这个世界报以了最大善意的新人的结合。

婚礼的仪式很简单,没有那些冗长的充满了客套的无聊领导致辞,也没有那些恶俗的充满了喧闹的所谓“婚闹”。林波穿着一身最挺括的黑色西装,温晴则穿着那件由朵朵亲手为她挑选的最美丽的洁白婚纱。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站在那片绿色的、柔软的草地上。他们的身后是湛蓝的、清澈的、一望无际的天空;他们的面前是所有爱着他们、也被他们所爱着的温暖家人。

他们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交换了那早己准备好了的一对最简单却也最闪亮的铂金戒指。然后,他们又用一种最真诚、也最深情的语气,对着彼此念出了那早己在他们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神圣誓言。

林波看着温晴那双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明亮和动人的美丽眼睛,他用一种微微颤抖的、充满了巨大感动的声音,说道:

“温晴,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早己放弃了这个糟糕的世界,也放弃了我自己之后,还愿意像一个固执的、傻傻的天使一样,重新闯进我那早己一片黑暗的冰冷人生。”

“谢谢你,用你的光和你的热,将我和我那同样身处在寒冬里的可怜女儿,一点一点地,从那个绝望的、冰冷的深渊里给拯救了出来。”

“我,林波,在今天,在这里,在所有爱着我们的家人的见证下,向你郑重地承诺。”

“从今往后,我或许依旧无法成为一个像别人一样成功的、富有的、可以为你买下全世界名牌包包和钻石的男人。”

“但是,我一定会用我的余生,我那剩下的、所有的、全部的生命,去像一个最忠诚的、也最勇敢的士兵一样,永远守护在你和朵朵,这两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公主的身边。”

“我爱你,温晴。”

“也谢谢你爱我。”

而温晴则同样含着泪,看着眼前这个她打心底里敬佩、心疼,也深爱着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最好的男人。她用一种充满了幸福的哽咽语气回答道:

“林波,你知道吗?我也同样要谢谢你。”

“我曾经也是一个在爱情里受过重伤的、骄傲的、不肯再相信任何人的可怜失败者。”

“我也曾经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

“可是,你的出现,却让我重新看到了一个男人身上最宝贵、也最闪光的品质。”

“那不是财富,不是地位,也不是那些虚假的、廉价的甜言蜜语。”

“那是一种在经历了所有最沉重的苦难之后,却依旧能保持着一颗最善良、最柔软、也最充满了责任感的、金子般的心。”

“林波,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也最了不起的父亲。”

“也同样是,我这辈子所能遇到的最好的爱人。”

“所以,今天在这里,我也同样向你承诺。”

“从今往后,我会用我全部的爱和温柔,去和你一起守护我们这个来之不易的全新的家。”

“我会像爱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去爱着我们的朵朵。”

“我也会像孝顺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去孝顺着我们的妈妈。”

“林波,”她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全世界最美的笑容,“我也爱你。”

那天下午,婚礼的宴会在一片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温暖热闹氛围里进行着。林波和温晴端着酒杯,穿梭在那一张张坐满了他们最亲近的朋友和家人的圆桌之间,接受着来自所有人的最真诚的祝福。

而朵朵则和那个早己走出了所有阴霾,重新变得开朗活泼的小渔,还有那些同样来自那个特殊的“社区”的小伙伴们,在那片绿色的柔软草地上,疯狂地追逐着,嬉笑着。

夕阳西下,金色的温暖余晖将整片草地都染成了一片充满了诗意的温暖橘红色。

林波牵着温晴的手,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个在草地上和朋友们疯跑着、嬉闹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像一个真正的、无忧无虑的普通小女孩一样的女儿。他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如释重负的、圆满的笑容。

他知道。他那充满了创伤、充满了痛苦、也充满了无数遗憾和悔恨的糟糕前半生,在今天这个充满了阳光、充满了欢笑、也充满了新的希望的美丽秋日黄昏,终于彻底地结束了。而他那崭新的、温暖的、充满了无限的美好可能的人生的下半场,在今天这个黄昏,才刚刚拉开了它最动人也最幸福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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