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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寻找避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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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沈清歌记忆碎片的冲击,如同在冰冷的身体里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烧灼着林歌(沈清歌)的神经。对柳姨娘刻骨的恨意,对轩儿安危的揪心,压过了身体的寒冷与疲惫,让她强行保持着高度清醒。

破庙内依旧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雨水从屋顶破洞滴落的单调声响。翠微靠在她身边,呼吸虽然平稳了些,但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

“翠微,” 林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沙哑,“我们得仔细看看这里。”

“阿姐?” 翠微有些不解,她们不是己经在这里了吗?

“这里是我们暂时的栖身之所,但必须确保它足够‘避’。” 林歌解释道,融合的记忆和现代的风险评估意识让她不敢大意,“柳姨娘的手段阴狠,耳目众多。这里虽然荒僻,但未必绝对安全。而且,这庙里...传说闹过不干净的东西,不管真假,我们得心里有数,看看有没有什么隐患。” 更重要的是,她记得翠微提过“血腥现场”,虽然那是后续剧情,但谨慎无大错。

翠微立刻明白了小姐的顾虑,紧张地点点头:“阿姐说得对!奴婢这就看看!”

借着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光亮,两人开始小心翼翼地探查这个破败山神庙的角落。

庙宇不大,正殿早己坍塌了小半,只剩下一个歪斜的、布满蛛网和鸟粪的泥塑神像,在电光下显得面目模糊,透着几分诡异。地面是夯实的泥土,但坑洼不平,积着不少浑浊的雨水和污秽。几根腐朽的梁柱歪斜地支撑着同样腐朽的屋顶,仿佛随时会垮塌。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尘土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的铁锈般的腥气?

林歌的鼻子很灵,尤其是融合了原主记忆后,对某些气味异常敏感。她心头微微一凛。

“阿姐!这边好像...有点干草!” 翠微在神像后方一个背风的角落里有了发现。那里堆着一些早己腐朽发黑的干草,虽然不多,而且大半也受了潮,但总比首接坐在冰冷湿泥上强。

“好,先挪过去。” 林歌心中一喜,干草可以稍微隔绝地面的寒气。

两人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挪到那堆干草旁。翠微不顾自己手上的伤,仔细地将还算干燥些的草叶拢在一起,尽量铺得厚实一点。

就在翠微拨开表面一层湿草时,她的动作猛地一顿,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怎么了?” 林歌立刻警觉。

“阿...阿姐...” 翠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借着又一次闪电的光,她指着干草堆下方靠近墙角的地面,“您看...这颜色...是不是...有点深?”

林歌凝目望去。在湿漉漉的泥地上,靠近墙角根部的地方,有一片颜色明显比其他地方深沉的区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接近黑色的暗褐色。虽然被雨水稀释冲刷过,但那形状...隐约像是...干涸后又被浸湿的...血迹?!

那股淡淡的铁锈腥气,似乎正是来源于此!

林歌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闹鬼的传说或许是无稽之谈,但这血迹...却昭示着这里曾发生过真实的暴力!可能是野兽争斗,也可能是...人祸!

“别碰!” 林歌一把抓住翠微想要去触碰的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离远点。”

翠微吓得缩回手,脸色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阿...阿姐...这里...这里死过人?”

“不确定。” 林歌强迫自己冷静分析,“可能是野兽,也可能是人。但不管是什么,都说明这个地方并不太平,绝非久留之地!” 她融合的记忆里,可没有关于这破庙近期血案的印象,这让她更加不安。

柳姨娘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而眼下这个看似能暂时栖身的避所,竟也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下来。

“那我们...我们天亮就走?” 翠微的声音带着恐惧和茫然。离开这里,又能去哪?外面是荒野和未知的追兵。

林歌的目光在黑暗中锐利地扫视着整个破庙。正殿不能待了,这血迹太瘆人。她抬头看向屋顶的破洞,雨水还在不断滴落。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了靠近庙门口一侧,一个相对独立、像是以前庙祝居住或者堆放杂物的小偏间。门板早己不见,里面黑洞洞的。

“去那边看看。” 林歌指着那个小偏间。那里离血迹的角落最远,而且有半堵矮墙隔断,相对独立,视野也更好,能观察到庙门入口。

两人再次挪动,进入小偏间。这里空间更小,同样破败,堆着一些朽烂的木头和杂物。屋顶漏雨的情况似乎比正殿稍好一些。最重要的是,这里相对“干净”,没有那股令人不安的血腥味。

“就这里。” 林歌果断决定,“把干草都抱过来,我们挤在这里。” 这个小空间,三面有墙(虽然矮),一面开口对着庙门方向,既能稍微挡风避雨(相对而言),又能在危险来临时有一定预警时间。

翠微立刻照办,忍着伤痛将那些半湿的干草抱到小偏间的角落,尽量铺好。

重新挤坐在相对“安全”的角落里,林歌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虽然环境依旧恶劣,但至少暂时避开了最明显的危险源(血迹)。

“翠微,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路吗?” 林歌开始为天亮后的行动做具体规划,“下山往东小半个时辰到官道,再沿官道往南一个多时辰到西城门?”

“嗯!奴婢记得!” 翠微用力点头。

“我们不能靠近城门,更不能进城。” 林歌语气坚决,“风险太大。天亮后,你往官道方向去,但不要上大路,就在林子边缘或者高地,远远观察。重点看有没有沈府的马车、家丁打扮的人出现。另外,留意有没有赶早路的行人商队,听听他们闲聊,看能不能听到关于沈府的消息,特别是...关于轩儿的。” 提到轩儿,她的心又是一紧。

“是!阿姐!” 翠微认真记下。

“而我,” 林歌看了看自己身上刺眼的白色寿衣,皱了皱眉,“我需要尽快换掉这身衣服!太扎眼了。天亮后,我会在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人家丢弃的旧衣物,或者...有没有可以果腹的野菜野果,还有干净的水源。” 这是当务之急。

“阿姐,您一个人...太危险了...” 翠微担忧道。

“放心,我不会走远,就在这破庙附近视线可及的地方。” 林歌安抚道,“我们时间紧迫,必须分头行动,效率才高。” 现代项目管理思维在绝境中发挥了作用。

翠微看着黑暗中小姐冷静坚毅的侧脸,心中的不安渐渐被一种坚定的信念取代。小姐不一样了,虽然经历了生死大劫,却变得像夫人(林氏)一样,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嗯!奴婢明白了!” 翠微握紧了拳头,“天一亮,奴婢就去!”

主仆二人再次依偎在一起,靠着那点可怜的温度和彼此给予的勇气,抵抗着寒冷和黑暗。破庙外,暴雨的势头似乎减弱了一些,但夜色依旧浓重。

这个废弃的山神庙,带着未知的血迹和闹鬼的传说,成了她们重生后第一个危机西伏的“避所”。但至少,她们有了一个可以暂时喘息、制定下一步计划的地方。

活下去的第一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在这个充满不祥气息的破庙里,艰难地迈出了。寻找真正安全的立足点,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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