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晴好天气让“林氏卷饼”的生意愈发红火。沈清歌（林歌）和翠微每日天不亮就出摊，不到晌午便能卖空所有备料，钱袋也一日比一日沉。
这天清晨，她们刚支好摊子，熟客们便己自觉排起了队。翠微手脚麻利地摊着面饼，酱料的香气飘散开来，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姑娘，老规矩，两个加蛋的！”昨日那位陈府的丫鬟挤到队伍前头，递过十文钱，“我家小姐说，今儿晌午有客来，再多要西个！”
沈清歌笑着应下，正要接过铜钱，一只粗黑的手突然横插过来，一把攥住了丫鬟的手腕。
“哟，这小摊子生意不错啊？”
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痞气，沈清歌抬头，对上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壮硕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跟班。三人皆是一副地痞打扮，腰间别着短棍，眼神不善地扫视着摊位。
丫鬟吓得一哆嗦，铜钱“叮当”掉在地上。
排队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几个胆小的己经悄悄退开几步。
沈清歌心头一紧，却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铜钱，递还给丫鬟，温声道：“姑娘先去旁边稍等，饼子马上好。”
那丫鬟如蒙大赦，赶紧躲到一旁。
为首的痞子见状，嗤笑一声，一脚踩在摊位旁的木凳上，居高临下地睨着沈清歌：“小娘子，在这条街上做生意，懂不懂规矩？”
翠微脸色发白，下意识往沈清歌身边靠了靠。
沈清歌抬眸，目光平静：“不知几位大哥有什么指教？”
痞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这条街归我们‘黑虎帮’照看。你们这摊子生意红火，每日少说赚几百文吧？交二成‘平安钱’，保你们顺顺当当，否则……”他意味深长地摸了摸腰间的短棍。
保护费。
沈清歌心底冷笑，面上却依旧温和：“原来如此。不知这‘平安钱’该怎么交？每日现结，还是月结？”
痞子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干脆，随即得意地冲身后跟班挤挤眼：“瞧瞧，这小娘子是个懂事的！那就每日收，省得麻烦！”
沈清歌点点头，从钱袋里数出二十文递过去：“今日的，请大哥笑纳。”
痞子接过钱掂了掂，眉头一皱：“就这点？你糊弄谁呢？”
“大哥明鉴，”沈清歌语气诚恳，“我们小本生意，本薄利微，今日刚开张，还没什么进账。等晚些收摊，再补上剩下的。”
痞子眯眼打量她片刻，哼了一声：“算你识相。记住，往后每日五十文，少一个子儿……”他猛地抄起短棍，“砰”地砸在案板上，震得酱料罐一跳，“这摊子就别想摆了！”
说罢，他扬长而去，两个跟班临走前还顺走了两个刚卷好的饼子。
人群这才重新骚动起来，有人小声议论：“是黑虎帮的赵癞子！专收这条街的保护费，心黑着呢！”
“姑娘，你们还是小心些吧……”先前那陈府丫鬟忧心忡忡地递过钱，接过卷饼便匆匆离开了。
翠微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颤声道：“小姐，这……这可怎么办？每日五十文，一个月就是一两半银子啊！”
沈清歌眸色微沉。
她当然知道，地痞贪得无厌，今日妥协，明日他们就会要得更多。但眼下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她们势单力薄，对方却是地头蛇，若闹起来，不仅生意做不成，还可能危及自身安全。
“先稳住他们。”她低声道，“今晚收摊后，我们去拜访一个人。”
“谁？”
“谢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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