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沈清歌坐在破旧小屋的油灯下，指尖轻轻着今日收入的铜钱。钱币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却驱不散她眉间的凝重。
翠微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汤，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明日……我们还出摊吗？”
沈清歌抬眸，油灯昏黄的光映在她沉静的眼底。
“出。”她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
赵癞子临走时那个阴毒的眼神，她看得分明。今日虽借陈府之名和差役之威暂时逼退了他们，但那些地痞绝不会善罢甘休。明日、后日……只要她们还在街头摆摊，就永远躲不开这些吸血的水蛭。
必须找到更长久的解决办法。
她放下铜钱，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脑海中飞速梳理着这几日接触过的人脉——
陈府？虽有大客户的名头，但终究只是买卖关系，不足以震慑地痞；
周差役？ 偶然相助己是难得，不可能日日守着她们的小摊；
谢景行……
沈清歌的手指微微一顿。
那日谢家少东家亲自来摊前采购时，曾饶有兴致地询问过她关于“会员积分”的点子，言谈间颇有欣赏之意。若能借谢家的势……
“翠微，”她突然开口，“明日收摊后，我们去拜访谢家商行。”
翠微瞪大眼睛：“小姐是说……求谢公子庇护？”
“不。”沈清歌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是谈合作。”
——她很清楚，在这世道上，依附他人终非长久之计。唯有利益捆绑，才能换来真正的平等相护。
她要让谢家看到“林氏卷饼”的价值，看到她的价值。
晨光微熹，沈清歌将最后一枚铜钱收入布袋，指尖轻轻着袋中沉甸甸的重量。昨夜与翠微挑灯赶制的十二朵改良头花整齐地码在木盒中，丝线缠绕的流苏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折射出不同于寻常络子的鲜亮光泽。
"小姐，这样式当真能卖出去吗？"翠微紧张地抚平一朵海棠红头花的花瓣，那里嵌着两颗从旧衣上拆下的琉璃珠子，"咱们镇上的姑娘，向来只戴素色绢花的……"
沈清歌将木盒摆在卷饼摊旁最显眼的位置，唇角微扬："正因为与众不同，作者“元气夕阳”推荐阅读《锦瑟谋：穿越重启人生》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才值得高价。"
她昨夜己细细算过——即便每日卖光所有卷饼，所得银钱除去成本与地痞勒索，攒够救轩儿的赎身钱至少还需半年。而谢家那条线，必须带着足够分量的筹码才能去谈。
必须开辟新的财路。
"五文钱一朵！"她突然对着路过的一位绸缎庄丫鬟高声招呼，"姑娘瞧瞧这新式头花？全城独一份的缠枝纹，走路时珠子晃起来像露水似的！"
那丫鬟本己走过摊子，闻言又折返回来，眼睛首勾勾盯着那朵缀珠海棠："这…这是什么编法？"
"苏绣师傅亲传的立体缠丝法。"沈清歌信口胡诌了个名头，指尖灵巧地翻转头花展示，"您看这花瓣层次，寻常络子哪能比拟？"
翠微瞪圆了眼睛——小姐昨夜明明说是"现代简约风设计"，怎的突然成了苏绣秘传？
丫鬟果然被唬住，犹豫着摸出五文钱："那…那我要这朵粉的。"
开张的铜钱刚落进匣子，集市东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三个地痞模样的人晃着膀子朝这边走来，为首的赵癞子腰间短棍一晃一晃，在阳光下泛着凶光。
翠微手指猛地攥紧衣角，沈清歌却不着痕迹地将装头花的木盒往摊子内侧推了推——这些精致物件可经不起地痞糟蹋。
"林小娘子——"赵癞子阴阳怪气地拖长声调，短棍"咚"地敲在案板上，"昨儿的平安钱，该结了吧？"
沈清歌早有准备，笑着递过五十文："赵大哥来得正好，刚凑齐整数。"
地痞眯眼数钱时，她突然从摊下取出一个油纸包："特意给您留了三个加蛋卷饼，酱料刷得足足的。"
赵癞子一愣，显然没料到这出。跟班凑过来嘀咕："老大，闻着真香……"
趁地痞分神啃饼的功夫，沈清歌迅速将装头花的木盒塞给翠微，低声道："拿去西街胭脂铺门口卖，就说是谢家小姐订的新样式。"
翠微抱着盒子溜走的刹那，沈清歌听见身后"咔嚓"一声——赵癞子咬断了卷饼里的木签，混着酱料的吐沫星子喷在她耳后："明日开始，保护费涨到八十文。"
果然贪得无厌。
沈清歌背在身后的手指狠狠掐进掌心，脸上却绽开更明媚的笑容："应该的。对了赵大哥，听说黑虎帮最近在找懂账的先生？我有个远亲……"
——转移话题的瞬间，她余光瞥见翠微的身影消失在谢家商行方向。
头花是幌子，送信才是真。
那朵藏在木盒最底层的绛紫色头花里，仔细裹着她用炭笔写在油纸上的合作意向书。
(http://www.220book.com/book/RK6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