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响过，锦瑟堂后院的地窖却亮如白昼。沈清歌将最后半筐紫苏籽倾入铁锅，翠微蹲在灶前猛拉风箱，焙烤的异香混着焦苦弥漫开来。
“真要全做成香囊？”翠微抹着烟灰啜泣，“这都是钱啊...”
“是刀。”沈清歌抖开包袱里五颜六色的碎布头——全是近日被退订头花拆解的残料，“柳姨娘既用‘晚香玉’当刀，我们便用‘百家布’为盾。”
碎布在香灰里滚过，裹着焦籽缝成歪扭的囊袋。丑得扎眼，却浸透祛邪安神的药气。
晨雾未散，长乐茶馆己坐满茶客。台前说书先生醒木一拍，讲的竟是新本《毒妇记》：
“话说那继室夫人，为谋家产，竟在嫡女药中下斑蝥——”
醒木“啪”地炸响！茶客们正听得入神，邻座忽有人“哎呀”一声打翻茶盏。靛蓝布衣的汉子慌忙起身，怀中滚出个五彩香囊，异香瞬间盖过茶气。
“对不住对不住！”汉子拾香囊时“无意”带落怀中账本，纸页翻飞间，赫然露出“沈府”“紫苏籽采购”字样！
“这不是锦瑟用的药材吗？”有茶客眼尖。
汉子“大惊失色”抢回账本：“胡说什么！这是沈府柳夫人院里...”话说半截猛捂嘴，丢下几文钱仓皇遁走。
满堂死寂一瞬，随即沸反盈天：
“柳夫人买紫苏籽作甚？她又不制酱！”
“昨儿周槐泼秽物的油纸，不就沾着这味？”
“难不成毒酱是沈家自导自演...”
二楼雅间，锦瑟谋：穿越重启人生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锦瑟谋：穿越重启人生最新章节随便看！赵主簿心腹师爷的茶盏“咔”地裂了缝。他刚要呵斥，说书先生醒木再拍：
“那毒妇为毁尸灭迹，竟将斑蝥粉混入嫡女生母的晚香玉膏里！”
茶客们倏然噤声——柳姨娘酷爱晚香玉，全镇皆知！
“噗！”角落卖唱盲女突然嗤笑，枯指拨着琵琶弦哼起歪调：“晚香玉~膏儿香~藏着毒蝎黑心肠~”
“闭嘴！”师爷暴怒掷杯。杯碎弦断间，满堂香囊“噗噗”裂开！焙焦的紫苏籽混着香灰簌簌洒落，竟在砖地上显出一个火燎般的“柳”字！
“显灵了！”老茶客骇然倒退。
混乱中，小二“慌忙”泼水冲刷。水流裹挟香灰漫过青砖，那“柳”字竟遇水变色，化作一道狰狞抓痕！
“这疤...”有老嬷嬷颤巍巍指向抓痕，“像不像柳姨娘脖子上的...”
惊雷般的议论炸响茶馆时，沈清歌正立在锦瑟柜台前，将最后一枚百家布香囊投入火盆。
火焰吞噬残布的刹那，长街尽头狂奔来报信小厮：
“掌柜的！通判府来人，说要订三百个辟毒香囊！”
“徐家老太太点名要锦瑟供中秋宴！”
“谢家商船带回了新童谣本子，满城孩子都在唱——”
小厮喘着粗气哼出调来：
“晚香玉，毒蝎藏~”
“百家布，护心肠~”
焦苦的异香随风卷出店铺。沈清歌抬眸，见对面茶楼窗边——
柳姨娘最倚重的嬷嬷，正将一盒晚香玉膏狠狠摔进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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