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厨房还飘着叉烧的甜香，林默蹲在墙角，铜锅铲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他擦到第三遍时，指腹突然被烫了一下——锅身中央原本模糊的纹路，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密的金线，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牡丹花，花瓣边缘还凝着若有若无的热气。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呢喃，指尖悬在纹路上方不敢再碰。
围裙突然轻颤，原本柔软的布料竟泛起金属特有的冷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布料里钻出来。
"叮——"
系统提示音比往常更沉，震得手机在围裙口袋里首跳："检测到'中华小当家料理装甲'能量波动，当前强度37%，不足以完全激活。"
林默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暴打哥发来的短信，火焰图标下写着"明晚十点，火锅店后巷见真章"；想起阿九叔袖口里的镇店符，想起小宝举着炒锅盖时发亮的眼睛。
料理装甲...这是系统第一次主动提到这个名字，他压在心底的期待终于冒了头——或许，这就是对抗暴打哥的关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林默摸出来，屏幕上"石榴裙"三个大字在跳动。
他划开视频，对面立刻传来炸响的弹幕声："石榴姐今天要挑战吃三斤小米辣！""刷火箭的能问问题吗？"
画面里，石榴裙正叼着根辣椒，发梢沾着红油，看见林默的脸立刻把辣椒吐回碗里："林哥！
可算接了！
我刚下播，你要的暴打哥动向有着落了！"她转身把手机架在三脚架上，背景里还能看见"辣翻江湖"的首播灯牌在闪，"我让助理黑了火锅店的监控，你猜我发现啥？"
林默盯着她身后闪过的人影："他和古墓派的人见面了？"
"聪明！"石榴裙打了个响指，手机里传来刺啦刺啦的电流声，"这是今天凌晨两点的录音，他们在说'武林热搜榜'的事——"
电流声突然清晰，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苏甜筒那丫头最近总压着我们的热搜，再这么下去，冰魄宫的奶茶销量要超我们三倍。"
另一个更沉的声音，林默立刻听出是暴打哥："所以才要制造混乱。
只要控制住热搜榜，其他门派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自动往我们设的网里钻。"
"等等。"林默抬手，"倒回去两秒。"
石榴裙快速拖动进度条，暴打哥的声音再次响起："控制住'武林热搜榜'，其他门派就会自动归顺。"
厨房的吊扇吱呀转着，阿九叔不知何时站在林默身后，手里端着杯凉茶。
老人的手指搭在林默肩头，分量沉得像块压舱石："老辈人说过，新武林的规矩早变了——谁能让更多人看见，谁就有话语权。
暴打哥这是要当'榜主'，用热搜当刀。"
林默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
他想起上周苏甜筒发给他的截图，"冰魄甘露新品"的热搜刚冲到第二，下一秒就被"火锅店吃出蟑螂"的黑热搜顶了下去——原来不是偶然。
"我这儿还有更狠的。"石榴裙突然压低声音，屏幕里她的脸凑近了些，"暴打哥的人去了家政公司，我查了，那家公司是铁掌帮的外围。
他们...可能在找什么东西。"
林默的瞳孔缩了缩。
前晚竹扫帚绊倒的人，裤腿上的鹅毛，粤菜馆的记号——原来铁掌帮早就在盯他了。
他摸向腰间的叉烧钩，金属凉意顺着掌心爬进血管："谢了，石榴。"
"跟我客气啥！"石榴裙挥了挥手，屏幕里突然闪过一条大额打赏提示，"哎呦我去有火箭！
林哥我先去哄榜一大哥了，决战那天我开首播给你刷十个烟花！"视频通话咔嗒挂断，弹幕声渐渐远去。
阿九叔把凉茶推到林默手边："要试试新得的本事？"他指了指还泛着金光的锅铲，"我帮你看着火候。"
林默站起身，案板上摆着八角、花椒、郫县豆瓣，都是他今早特意备的。
他深吸一口气，将混合好的调料抹在锅铲表面，金黄的油光顺着纹路流淌，像给牡丹镀了层蜜。
"系统，激活装甲雏形。"他低声说。
暖流从掌心炸开，顺着手臂窜进肩胛骨。
林默感觉肌肉在膨胀，原本需要双手才能举起的五十斤保温箱，现在单手就能轻松拎起。
锅铲在他手里轻得像片羽毛，却又沉得像块铁——他随便挥了下，空气里竟爆出"嗤"的破空声。
"叮——检测到厨武与装甲能量共鸣，当前强度提升至52%。"
"林大哥！"
小宝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少年抱着个布包，发梢还沾着白天练颠糖色时的糖渣："阿九叔说你要练新功夫，我把新买的叉烧钩带来了！"他跑过来，布包摊开，两把乌沉沉的钩子躺在红绸上，"老板说这是用铸菜刀的钢打的，能勾住三斤重的烧鹅——"
林默蹲下来，摸了摸钩子的刃口。
锋利，没有毛刺，和他当年在粤菜馆当学徒时用的那把几乎一模一样。
他抬头，看见小宝眼里的期待，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师父也是这样把第一把叉烧钩递给他："用你最熟悉的东西，才能打出最狠的招。"
后巷的风突然灌进来，吹得围裙猎猎作响。
林默站起身，把保温箱甩上肩，金属搭扣"咔"地扣紧。
围裙下的布料还在泛着微光，他能感觉到装甲的纹路正顺着脊椎生长，像有团火在皮肤下烧。
"阿九叔，小宝。"他转身，看见老人鬓角的白发，少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我去把我爸的债还清。"
阿九叔没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小宝却突然冲过来，攥住他的衣角："林大哥，我等你回来教我甩流星锤！"
林默笑了，伸手揉乱少年的头发："说话算话。"
他迈步往外走，月光落在背上。
身后突然响起细碎的金属摩擦声，他下意识回头——
一套金黄色的铠甲虚影正浮现在他背后，锅铲化作长剑模样，围裙变成鳞片状的护甲，连保温箱都镀上了层金，像座小堡垒。
虚影只存在了两秒，却让阿九叔和小宝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那是...料理装甲？"小宝的声音发颤。
林默没回答。
他望着远处火锅店的霓虹灯，那团火比昨晚更亮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暴打哥的短信跳出来："十点整，别让我等。"
他摸了摸腰间的叉烧钩，又碰了碰围裙下的锅铲。
金属纹路还在发烫，像在提醒他什么。
"林默。"阿九叔突然说，"你师父那把锅铲，当年也有这样的纹路。"
林默脚步顿住。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塞给他的破围裙，想起《中华小当家魔改菜谱》里夹着的半张旧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和暴打哥有七分相似。
夜风卷起一片落叶，打在他脚边。
林默弯腰捡起，叶面上竟沾着星星点点的金粉，和锅铲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捏紧落叶，继续往前走。
火锅店的霓虹灯在前方明明灭灭，像在等他赴一场必赢的约。
后厨里，那把铜锅铲还躺在墙角。
月光移了移，照在牡丹花瓣的最尖端，金线突然流动起来，像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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