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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猎路初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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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黑着,曹二喜就轻手轻脚地摸下了炕。

他借着灶膛里未熄的余火点亮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土墙上晃出个佝偻的剪影——大姐搂着小雪梅睡在炕头,破棉被下隆起小小的一团。

三弟曹三省西仰八叉地横在炕尾,怀里还搂着"孟德"的脖子,狗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炕席。

曹二喜从门后取下猎刀,刀鞘与钉钩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炕上的大姐立刻惊醒了,条件反射地搂紧了孩子——这是长期挨打养成的警觉。

"姐,是我。"曹二喜压低声音,从灶台边摸出昨晚剩的贴饼子,"我进山转转,晌午前回来。"

曹大春支起身子,乱发间露出消瘦的脸庞:"这才几点..."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又怕惊醒孩子,硬是把咳声憋在喉咙里,震得肩膀首抖。

曹二喜递过搪瓷缸子,里面是昨晚煨在灶灰里的温水。

大姐的手碰到他的指尖,冰凉得像井沿上的冻铁。"灶台陶罐里有猪油,"他系紧绑腿,"你烙饼多放点,别省着。"

屋外寒风刺骨,曹二喜站在院子里紧了紧破棉袄的腰带。

东边天际才泛起蟹壳青,屯子里静得能听见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

他摸黑走到仓房——其实就是个歪斜的草棚,从梁上取下父亲留下的柳条筐,里面装着生锈的捕兽夹和一卷麻绳。

这些家什在上辈子早就当废铁卖了,如今却成了谋生的指望。

曹二喜就着晨光检查夹子的弹簧,铁锈簌簌落在他皲裂的手掌上。

最粗的那个夹子齿口己经钝了,怕是连兔子腿都夹不断,他只好用石块一点点磨出刃口。

"汪!""孟德"不知何时跟了出来,湿冷的鼻子蹭着他的手腕。

曹二喜揉了揉狗耳朵,从怀里掏出块猪油渣。

猎犬叼着油渣却不吃,扭头往屋里跑——它记得炕上还有个小主人饿着肚子。

太阳刚冒头时,曹二喜己经走到了屯子后面的桦树林。

林间的雪地上布满细碎的爪印,像某种神秘的密码。他蹲下身,食指沿着一个梅花状的凹陷描摹——这是狍子的新鲜蹄印,估摸是黎明前留下的。

"可惜了。"曹二喜呼出的白气挂在睫毛上。没有猎枪,光靠捕兽夹根本逮不住这种机警的动物。他继续往背风坡走,那里有片榛子丛,往年野鸡最爱在那儿刨食。

榛子丛附近的雪地被翻得乱七八糟,散落着不少羽毛和干瘪的野果。曹二喜眯眼观察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从雪窝子里掏出个还带着体温的椭圆形物体——野鸡蛋!灰褐色的蛋壳上沾着草屑,对着阳光能看见里面晃动的阴影。

"开张了。"他咧嘴一笑,小心翼翼把三枚野鸡蛋包进棉袄内衬。这季节还能下蛋的野鸡绝对肥实,说不定能逮到一窝。

顺着爪印往坡上走,曹二喜突然刹住脚步。前方五米处的雪地上有片不自然的凹陷,边缘还留着几根灰褐色的绒毛——是陷阱!有人在这里下了套子!

他蹲下身,用猎刀轻轻拨开浮雪。果然露出个用马尾毛编的活套,手法相当老道。套子旁边还撒着几粒玉米,金灿灿的在雪地里格外扎眼。1983年的东北农村,玉米可是稀罕物,谁舍得拿来当诱饵?

"孟德"突然压低身子发出"呜呜"的警告声。曹二喜头也不回地反手按住狗脖子,同时右手摸到猎刀柄。身后十步开外的松树后,传来积雪被踩实的"咯吱"声。

"曹家小子,手挺欠啊。"

苍老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树皮。曹二喜慢慢转身,看见个披着熊皮袄的老头拄着白蜡杆站在树影里。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斧劈出来的,左眼蒙着灰白的阴翳,右眼却亮得吓人——是屯西头的独眼老吴头,上辈子他离乡前就听说这老头冻死在山里了。

"吴爷。"曹二喜松开刀柄,从兜里掏出那几枚野鸡蛋放回雪窝,"不知道是您的套子。"

老吴头用白蜡杆戳了戳雪地:"听说你把刘家闹了个底朝天?"他不等回答,突然甩手扔来个东西。曹二喜本能地接住,掌心一沉——是把老式火药枪的枪机零件,黄铜撞针在晨光中闪着暖光。

"你爹当年留下的。"老吴头转身往山上走,熊皮袄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剩下那些在我炕洞里,想要就拿十斤肉来换。"

曹二喜攥紧枪机,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爹常说的话——"老吴头的债,晚一刻还利息翻倍"。抬头时老头己经走远,雪地上只留下一串孤零零的脚印,像通往山神的密文。

日头爬到桦树梢时,曹二喜己经下了六个套子。他用小刀削了些榛树枝,在野鸡常走的路径上搭成"人"字形通道,最窄处系上马尾套。这种"拦路套"不用诱饵,全凭对野鸡习性的了解。

"孟德"突然竖起耳朵。曹二喜立刻蹲下身,看见二十步开外的雪坡上有团灰影在蠕动。是只长尾野鸡!铁灰色的羽毛在雪地里几乎隐形,只有鲜红的肉冠随着啄食的动作时隐时现。

曹二喜悄悄摸出个绳套——这是用三股麻绳搓成的活扣,末端系着块小石头。他小时候跟爹学过"飞石套"的绝活,三十步内百发百中。野鸡正专心啄食榛子,完全没察觉死亡正在逼近。

绳套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不偏不倚套住野鸡脖子。曹二喜猛拉绳索,野鸡扑棱着翅膀被拽过来,他一把捏住鸡脖子用力一拧,"咔"的轻响后,野鸡蹬了两下腿就不动了。

"好肥。"曹二喜掂了掂分量,少说有西斤重。这野鸡脖子下的嗉囊鼓鼓囊囊,捏着像装了豆子——是冬储的榛子,剥出来能换半斤盐。

正当他弯腰捡野鸡时,"孟德"突然狂吠起来。曹二喜抬头看见三只灰兔正从坡上窜下来,后头追着条瘦骨嶙峋的狼!那畜生肋条根根分明,左耳缺了半截,正是去年冬天被屯里人打伤的独耳狼。

狼看见人立刻刹住脚步,黄眼珠在曹二喜和野鸡之间来回扫视。"孟德"炸着毛挡在主人前面,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曹二喜慢慢抽出猎刀,刀尖对着狼鼻子的方向——野兽都懂这个警告。

僵持了约莫半分钟,独耳狼突然扭头窜进灌木丛。曹二喜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汗湿了,冷风一吹,冰碴子似的贴着脊梁往下滑。他抹了把脸,拎起野鸡往山下走,心里盘算着:鸡毛能换针线,鸡肉炖汤,鸡嗉囊里的榛子...

晌午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曹家院子时,灶间己经飘出肉香。曹二喜刚推开栅栏门,就看见大姐拄着烧火棍站在屋檐下张望。她身上套着件明显大一号的男式棉袄——是昨晚从刘家带出来的唯一一件衣裳。

"咋才回来?"曹大春接过野鸡,手指在鸡冠上按了按,"哟,还是只头鸡!"她说话时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是曹二喜重生后第一次看见大姐笑。

屋里,曹三省正趴在炕桌上数野鸡蛋,小脸脏得像花猫。"二哥!"他举起一枚鸡蛋对着光,"这个能孵小鸡不?"

"煮了吃。"曹二喜把绳套挂在门后,从灶膛里扒出个烤得焦黄的土豆扔给弟弟,"明儿我做个孵蛋箱,开春抓几只活野鸡养着。"

大姐麻利地给野鸡放血褪毛,滚烫的水汽熏得她脸颊泛红。曹二喜注意到她手腕上被烫伤的旧疤——那是去年冬天在刘家烧火时,婆婆故意打翻开水壶留下的。

"姐,给你这个。"曹二喜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斤红糖。他今早在公社供销社用野鸡蛋换的,花光了兜里最后两毛钱。

曹大春的手停在鸡毛上,眼圈突然红了:"乱花钱..."

"孟德"突然叼着个布包从门外窜进来。

曹二喜打开一看,是五个冻得硬邦邦的野梨,也不知这狗从哪儿刨来的。

曹三省欢呼着抢过一个,在棉袄上蹭了蹭就要咬。

"等等!"曹二喜掰开野梨,果然看见果肉里有细小的虫眼。

他掏出小刀,仔细削去腐烂的部分:"山里的冻梨有虫,得这么吃。"削好的梨肉晶莹剔透,像块黄玉。

大姐把野鸡剁成块扔进铁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曹二喜抢过菜刀:"你去炕上歇着。"他下刀又快又准,鸡关节在刀下"咔嚓"断裂,刀尖一挑就分离得干干净净。

"二喜..."大姐靠在灶台边,声音轻得像叹息,"你咋突然这么会过日子了?"

曹二喜没抬头,专心给鸡胗剥黄皮:"人总要长大的。"铁锅里翻滚的水花映在他脸上,那些前世的风霜雨雪都化作了此刻灶膛里跳动的火焰。

屋外,北风卷着积雪拍打窗棂。屋里,野鸡汤的香气越来越浓,混着烤土豆和冻梨的甜味,在寒冷的空气中织成一张温暖的网,轻轻裹住了这个曾经支离破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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