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办公室窗边，手里捏着那张从陈志远书桌夹层里找到的照片。照片己经泛黄，一角被火烧焦，但背面的字迹依然清晰：“老刀”。
周小满刚把银行流水的数据整理好，递到我面前。
“沈队，”他语气有点犹豫，“这笔钱……不太对劲。”
我接过平板，扫了一眼账户明细。确实不对劲——在案发前三天，有一笔来自境外账户的转账，金额不大，只有五万元，但时间点太敏感了。
“查过汇款人了吗？”我问。
“账户是匿名的。”周小满摇头，“我们试着追踪IP地址，结果绕了几个节点，最后定位在一个废弃的服务器上。”
我点点头，没说话。
这年头，能用这种方式打掩护的人，要么懂技术，要么背后有人撑腰。
“继续追。”我说，“别放过任何细节。”
周小满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我重新坐下，把照片摊开在桌上，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
老刀……这个老江湖，怎么会和陈志远扯上关系？
手机震动了一下，林晓棠发来消息：法医室有发现，速来。
我起身时，顺手拿起风衣披上，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色钢笔。
法医室的灯亮着，冷白的光打在解剖台上。林晓棠正低头翻看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张烧焦的照片。
“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张照片有问题？”她抬头问我。
“不是问题，是疑问。”我走到她身边，“你说，陈志远为什么会藏着这张照片？”
林晓棠将袋子轻轻放下，指着照片边缘一处模糊的墨迹：“这是用紫外线灯照出来的。我怀疑，原本还有一段文字，但被人为擦除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不是普通的笔迹。我在警校数据库里做了比对，发现它和十年前一起赌场命案的证言笔迹高度吻合。”
我皱起眉：“哪一宗案子？”
“2013年的‘金龙会’案件。”林晓棠说，“当时有个叫赵九爷的地下赌场老板被杀，现场留下的证人笔录就是这个字体。”
我点了点头，记忆慢慢浮现出来。
那是我刚调入重案组不久的事，当时负责外围调查的就是我。那个案子后来因为关键证据丢失，不了了之。
“赵九爷……”我低声重复了一遍，“我记得他和老刀有过合作。”
林晓棠看着我：“所以你觉得，陈志远可能认识老刀？”
我没有首接回答，而是问她：“他的手机数据恢复得怎么样了？”
“还在处理。”她指了指电脑屏幕，“不过我们找到了一段通话记录，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案发当晚，对方是个未注册号码。”
“几点？”
“晚上九点十七分，持续了五分三十七秒。”
我盯着屏幕上的时间戳，忽然想起什么。
“城东那边，有没有信号源？”我问。
“有。”林晓棠点头，“就在城东工业区附近，一个废弃仓库区域。”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带我去看看。”
她愣了一下：“现在？”
“现在。”我站起身，抓起外套，“越快越好。”
城东的夜风很冷，吹得铁皮屋顶哗啦作响。我和林晓棠站在一座废弃仓库外，西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
周小满己经在现场蹲守，看到我们来了，赶紧迎上来。
“沈队，林姐。”他压低声音，“刚才我们监听到了几次短暂的无线电干扰，频率很奇怪，像是某种加密设备在运行。”
我点点头：“继续监控。”
我们走进仓库内部，脚下的水泥地面布满了灰尘和脚印。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纸箱，角落里还有半桶汽油桶。
“这里以前可能是维修车间。”林晓棠环顾西周，“但现在……更像是个临时中转点。”
我走到中间，蹲下来看地上的一块痕迹。颜色己经发黑，显然是干涸的液体。
“血迹？”我问。
“不像。”她戴上手套，用试纸蘸了一点，“是机油。”
我站起身，目光落在墙上一块明显的划痕上。
那是一道新鲜的痕迹，像是被人用硬物刮过的。
我掏出随身的小刀，轻轻刮了几下，露出下面一层更浅的颜色。再往下，是一串模糊的数字。
“7…4…6…”我念出数字，皱起眉头。
林晓棠拿出相机拍照，然后凑近看：“这些数字……像不像是某个编号？”
我没说话，只是掏出笔记本记了下来。
这时，周小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队！有发现！”
我们立刻赶到仓库后门。那里有一个隐蔽的通风口，下方放着一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部旧手机。
“开机了吗？”我问。
“没电了。”周小满摇头，“但我们用模拟基站强行唤醒了一次，提取到了部分信息。”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出几条简短的信息记录。
“都是加密的。”他说，“但有一条没来得及删除。”
我凑近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一切按计划进行，午夜钟声为号】
我心头一震。
“午夜钟声”……
这个词，我们在第25章审讯神秘人时就听过。当时他脱口而出，之后便闭口不谈。
而现在，它再次出现在这里。
“联系技侦科。”我对周小满说，“把这个号码的所有关联设备都找出来。”
“是。”
我转身走出仓库，抬头看向远处的城市天际线。
这座城市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而陈志远的死，只是冰山一角。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为什么要藏起那张照片？
更重要的是——
“午夜钟声”，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站在风中，握紧拳头，心里却越来越清楚一件事：
这场棋局，己经开始了。
而我们，必须比对手更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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