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寒意，穿过南城的旧巷。我站在楼顶，手里握着望远镜，目光落在对面那栋破旧居民楼的三楼窗户上。
那是目标住所。
周小满在楼下换上了便衣，正靠在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旁，时不时低头看表。林晓棠则守在后方的指挥车上，负责监听和数据比对。
“沈队。”耳机里传来她的声音，“步态分析结果出来了，和我们在便利店监控中看到的人一致。”
我点点头：“继续盯着。”
这己经是连续第三天的监视。从那天在废弃仓库找到那部手机开始，我们顺藤摸瓜，最终锁定了这个藏身之处。真凶很谨慎，几乎不出门，但只要一出门，就会换衣服、戴帽子，甚至改变走路节奏。
他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可再小心的人，也会露出破绽。
昨天傍晚，他在一家老面馆露了馅。
当时周小满伪装成外卖员，在店里蹲点，拍到了一段视频。画面中，那人坐在角落，对面坐着一个纹着青龙的男人，两人低声交谈，桌上放着一张写有“三号码头”的纸巾。
三号码头……
我记得那个地方。十年前，那里曾是洪义堂的据点之一，后来因为市政扩建被封。如今早己荒废，却成了地下交易的温床。
我掏出笔记本，翻到那一页，上面记着几个关键词：卍形戒指、墨镜男、三号码头。
这些信息还不能说明什么，但它们像拼图碎片一样，正在慢慢靠近真相。
“沈队。”耳机里再次响起林晓棠的声音，“刚收到技侦科的数据反馈，那辆凌晨两点出现的黑色轿车，登记车主是个叫‘陈德贵’的人。”
“人呢？”我问。
“死了。”她顿了一下，“三年前车祸身亡，车也报废了。”
我眉头一皱：“套牌？”
“不排除这个可能。”
我沉默了几秒，又问：“有没有其他线索？”
“有。”她语气略显迟疑，“我们在那辆车经过的路口，捕捉到了一段模糊的画面。副驾驶上的人……戴着墨镜。”
我心头一动。
又是墨镜男。
之前在便利店监控里，那人就和墨镜男有过短暂交谈。现在，这个人又出现在真凶的住所附近。
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查一下墨镜男的身份。”我说。
“己经在做了。”林晓棠回答，“但我们只有一张侧脸，面部特征不全。”
我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
“别急。”我轻声说，“他会再露面的。”
果然，没过多久，耳机里传来了周小满的声音：
“沈队，目标出门了。”
我立刻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那扇窗户开了条缝，一个人影闪了出来，穿着深色夹克，低着头往巷口走。
“所有人注意。”我压低声音，“准备行动。”
周小满迅速钻进车里，启动引擎。林晓棠那边也开始调取周边摄像头，实时追踪目标路线。
目标一路穿行在老旧巷道中，动作熟练，明显对地形很熟悉。他几次停步观察，甚至还绕了个圈，试图甩掉跟踪者。
但这次，我们早有准备。
我在出发前就安排了三组便衣交替跟梢，确保不会被发现。再加上无人机辅助，他的每一步都被记录下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走进了一家二手电器市场。
“这里？”周小满低声嘀咕。
“盯紧了。”我沉声道。
几分钟后，周小满发来消息：“他在一台旧电脑前停留了很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动：“让他把那台电脑买下来。”
“明白。”
不多时，周小满抱着一台显示器回来，脸上带着兴奋：“沈队，这台电脑有密码，但硬盘没拆。”
“送回局里。”我说，“让技术科恢复数据。”
林晓棠那边也有了新进展。
“沈队。”她语气有些凝重，“我们在那辆黑车上发现了指纹残留。”
“是谁的？”
“还在比对。”她顿了顿，“不过有个情况——其中一个指纹，和十五年前一起纵火案的嫌疑人匹配。”
我心头一震。
十五年前的案子？
那正是我父亲殉职前后的时间。
“查清楚具体时间。”我说，“还有，查那个纵火案当时的调查人员名单。”
“明白。”
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片段。
墨镜男、卍字标志、三号码头、旧电脑、纵火案……
这些线索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而我，必须尽快理清它。
“沈队。”林晓棠忽然又开口，“刚刚收到线报，有人在三号码头附近目击到一辆无牌照车，车牌被遮挡，但车身上有明显的改装痕迹。”
“改装车？”我立刻睁眼，“描述一下。”
“黑色，底盘低，尾翼很大，右前轮有轻微偏磨。”
我心头一跳。
那种轮胎磨损方式，只有经常高速漂移才会留下。
“派人去查。”我说，“同时通知港口公安，加强三号码头一带的巡逻。”
“是。”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昏黄的路灯。
这座城市，从来不缺秘密。
只是这一次，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到。
就像猎手终于找到了猎物的踪迹，却还没看清它的模样。
“快了。”我轻声自语，“你藏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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