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办公室，看着桌上那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周小满还在查物流园区的进出记录，林晓棠刚刚发来一段音频片段，里面的声音像是在低声交谈。她说是从审讯室备份系统里恢复出来的，但内容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别让他开口……不然我们都完了……”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在我脑子里。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己经坐了几个人，气氛有些沉。周小满坐在角落，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案卷，眉头紧锁。林晓棠靠墙站着，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神情冷淡。
“人都到齐了吧？”我坐下，把文件摊开，“我们得统一一下思路。”
没人说话。
我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周小满身上：“你昨天说，连环盗窃案也应该优先处理？”
他点点头，语气坚定：“沈队，我知道你在追查那个‘犯罪网络’，可最近市里发生了五起入室盗窃案，受害者都是独居老人，有的还被打了。”
我沉默了一下，翻开手边的案件汇总表：“这三周内，我们一共接到了二十三起未破案件，其中七起是命案，九起涉及重大财产损失，剩下的才是你说的盗窃案。”
我抬头看着他：“你觉得我们应该优先处理哪一类？”
“可如果这些盗窃案和那个组织无关呢？”他反问，“我们是不是把有限的人力都浪费在一个看不见影子的目标上？”
我放下笔，看着他：“你知道‘XK-2047’这个编号吗？”
他愣了一下，摇头。
“这是三年前一个匿名账户的开户编号。”我说，“就在你提到的那些盗窃案中，有三起的资金流向里都出现了这个账户。”
我打开投影仪，调出一张图表：“这是林晓棠做的案件图谱，你们看——”
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连线图，每个点代表一起案件，线则是它们之间的联系。
“这不是巧合。”我说，“每一个看似孤立的案件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
“我不是说盗窃案不重要。”我继续说，“但如果我们现在分散精力去查这些，可能会错过真正的大鱼。”
周小满低下头，没再说话。
林晓棠轻声补充：“而且，这些案件的DNA残留物存在交叉匹配，说明凶手之间有交集。”
“你是说……他们是一个组织的？”一名年轻警员忍不住问。
“至少，受同一股力量操控。”我说。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每个人都希望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抓几个罪犯，破几起案子。可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战役，对手隐藏在暗处，每一步都可能踩空。
“我理解大家的压力。”我站起身，走到窗边，“但我们不能只看眼前。我们要看得更远。”
我回头看着他们：“你们相信我吗？”
没有人回答。
但我看到周小满抬起头，眼神里的倔强变成了迟疑。
“好。”我说，“接下来几天，所有人集中精力查一件事——‘蛇尾’是谁。”
“蛇尾？”有人问。
“是我们目前掌握的一份名单里的代号。”我指着屏幕，“他是多个案件的关键人物，很可能就是幕后主使之一。”
“怎么查？”周小满问。
“老刀留下的U盘里有一串加密数据。”我说，“林晓棠正在破解，等密码解开，我们就知道下一步该去哪儿了。”
说完，我看了眼手表：“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集合。”
大家陆续起身离开，林晓棠却留了下来。
“你还记得我爸的事吗？”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点头。
“他也曾怀疑过整个系统。”她说，“后来，他被调离岗位，案子不了了之。”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有时候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也在重蹈他的覆辙。”
我没有立刻回答。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们不是孤军奋战。”我说，“只要还有人在坚持，就不会重蹈覆辙。”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我一个人留在会议室里，盯着那张案件图谱。
“蛇尾”……
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一个人。
三年前，我在一次卧底行动中见过一个男人，戴着墨镜，左手无名指缺了一截。他当时在一家地下赌场，负责洗钱。
后来，他消失了。
但他留下的账本里，有一个代号——“蛇尾”。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一个人，但我知道，我们正一步步接近真相。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老刀常去的那家地下赌场。
赌场藏在城南一栋废弃大楼里，平时人不多，但老刀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没有摄像头。
我找到经理，给了他一张照片：“你见过这个人吗？”
经理看了一眼，摇头：“最近三天都没见他来了。”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问。
“有个保险箱。”他说，“他说如果他三天没出现，就让我们转交给一个穿风衣的男人。”
我皱眉：“他知道我会来？”
“他说，‘那个人一定会来找’。”
我接过钥匙，走进地下室。
保险箱不大，里面只有一个U盘和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
“密码：19891216红。”
我认得这个数字。
1989年12月16日，是老刀女儿的生日。
红色，是他女儿送给他塑料发卡的颜色。
我拿着U盘回到局里，林晓棠己经在等我。
“试试这个。”我把U盘插进电脑。
她输入密码，成功解锁。
屏幕上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加密名单。
“看起来像是人员档案。”她快速浏览，“里面有代号、身份、职责……”
“有没有‘蛇尾’？”我问。
她翻了几页，停住。
“找到了。”她指着一行字，“‘蛇尾’，真实姓名：李建国。”
我心头一震。
李建国？
那个物流公司法人代表，三年前失踪的证人。
“他……还活着？”我喃喃道。
林晓棠继续往下翻，忽然停下：“沈渊……你看这个。”
她指着另一行字。
“代号：‘黑影’。”
我屏住呼吸。
“真实姓名：陆天明。”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
而我们，才刚刚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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