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
我站在那本旧书前，手指轻轻翻过泛黄的纸页。每一页都像是某种隐秘仪式的记录，夹杂着模糊的手绘图和潦草的批注。周小满站在我身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
“沈队。”他忽然开口，“刚才林晓棠发来消息，说那个神秘人……有新情况。”
我没回头，把书合上，放进证物袋里。
“什么情况？”
“他在审讯室突然开口了。”周小满顿了一下，“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抓错人了。’”
我皱眉，“什么意思？”
“他说自己不是线人，也不是青蚨会的人，只是一个中间人。真正的上线，还在暗处。”
我走到窗边，外面的雨己经下大了，视线所及全是灰蒙蒙的一片。
“中间人？”我低声重复。
“对。”周小满点头，“他说他只是负责传递信息，真正指挥行动的是一个人——代号‘天秤’。”
我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刀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
“喂？”老刀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是我。”我说，“你那边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天秤’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听说过。”他语气低沉，“是个狠角色，做事干净利落，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知道他背后站着一个比青蚨会更深、更黑的势力。”
我心里一沉。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老刀叹了口气，“但我可以帮你找。”
“怎么找？”
“赌局。”他说，“最近几天有个地下赌场在城东开张，据说‘天秤’会在里面露面。”
我看了眼周小满，“地址？”
“鸿运楼。”老刀回答，“就在城东新区，表面上是家高档会所，实际上是个洗钱据点。”
我记下名字，说了句“谢谢”，挂断电话。
周小满己经打开地图软件查找地点。
“鸿运楼……”他念叨着，“确实查到了，但登记法人是空壳公司，背景查不到。”
“那就从别的地方下手。”我拿起外套，“走吧。”
我们冒雨出了仓库，坐进车里。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车子驶入城东时，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霓虹灯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眼，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只有几个便利店还亮着灯。
“鸿运楼在前面。”周小满指着不远处一栋三层建筑，“外围监控己经被拔掉，门口有保镖。”
我点点头，“先不进去，绕一圈看看。”
车子缓缓驶过，我仔细观察着建筑周围的情况。
二楼有一扇窗户亮着灯，窗帘拉得严实。一楼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正对进出人员进行检查。
“这不是普通赌场。”我说，“他们防得很紧。”
“要不要调人？”周小满问。
“暂时别动。”我摇头，“先摸清楚里面的结构。”
我们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车，然后步行绕到后巷。
果然，后门也有守卫，不过人数少一些，而且看起来精神不太集中。
“今晚八点开始营业。”我看了眼手表，“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得抓紧时间。”
“你想怎么做？”周小满问。
“从外围入手。”我说，“先查查最近几天出入这里的人都有谁。”
我们回到车上，联系技侦科调取周边监控录像。
一个小时后，画面终于拼凑出一条清晰的时间线。
“你看这个人。”我指着屏幕，“连续三天晚上都在同一时间出现，每次都拎着同样的纸袋。”
“鸿运楼的外卖。”周小满认出来，“这是他们的专属包装。”
“说明他在里面有人接应。”我继续分析，“而且很可能就是‘天秤’。”
“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冲进去？”周小满有些激动。
“不行。”我摇头，“太早动手只会打草惊蛇。我们得先确认他是谁。”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们通过基站定位追踪这名男子的活动轨迹，最终锁定他的住址——青龙巷17号。
“这地方我知道。”周小满说，“以前是老城区的一部分，现在拆得差不多了，只剩几栋孤零零的房子。”
“那就去一趟。”
我们驱车前往青龙巷，途中又接到林晓棠的电话。
“沈队，我这边刚收到一条线索。”她说，“那个神秘人被抓之前，曾经去过一家银行，账户被冻结了。”
“谁下的命令？”
“不清楚。”她顿了顿，“但冻结令上有市局经侦科的签章。”
我心头一震。
“经侦科？”我重复了一遍，“他们为什么会插手这件事？”
“我怀疑……有人想掩盖什么。”林晓棠声音压低，“你要小心。”
“明白。”
挂断电话后，我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街景。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青龙巷17号是一栋破旧的居民楼，门口堆满了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我们悄悄潜入楼内，发现楼梯间的灯坏了，只能借助手电筒微弱的光前行。
三楼的门虚掩着。
我示意周小满靠墙，自己慢慢推开门。
屋里没人，但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亮着。
我走近一看，是一个加密文档，正在自动删除倒计时——还剩不到五分钟。
“快！”我喊了一声，周小满立刻过来帮忙破解密码。
他飞快地敲击键盘，额头渗出汗珠。
“好了！”他喊道。
文档终于解密，内容是一份名单，上面写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有对应的金额和日期。
“这是……洗钱记录。”我快速扫视一遍，“这些资金流向都是境外账户。”
周小满盯着屏幕，“其中有一个名字特别多——‘天秤’。”
我眯起眼睛。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我和周小满迅速熄灭灯光，躲到门后。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你在等我？”我轻声问道。
那人猛地转身，看清是我后愣了一下。
“沈警官……”
我没给他反应的机会，首接上前将他制服。
“你被捕了。”我说，“因为你涉嫌参与重大洗钱案，并与多起刑事案件有关。”
他挣扎了几下，最终放弃了抵抗。
“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他低声问。
“因为你的上线太着急了。”我指了指电脑屏幕，“他以为删除数据就能掩盖一切。”
他苦笑了一下，“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确定我是‘天秤’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呢？”
他沉默了。
我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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