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废弃工厂的铁门前，用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锈迹斑斑的锁孔。 周小满蹲在旁边，手指轻轻着铁链内侧。
“沈队，这个标记……是‘青蚨会’的。”他低声说。
林晓棠己经戴好手套，正用细钢丝缓缓探入锁芯。“巡逻间隔西十五分钟，我们还有不到二十分钟时间。”
我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七分。风从厂区东面吹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这地方五年前发生过化学品泄漏事故，后来被封存，现在看，显然有人重新启用了这里。
“快了。”林晓棠的动作很轻，钢丝发出细微的摩擦声。突然，她停住，“等等。”
我立刻按住周小满的肩膀，示意他别动。
远处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某种老旧设备启动的声音。三秒后归于沉寂。
“继续。”我说。
咔哒一声，锁开了。林晓棠用胶带贴住感应口，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
门推开时，一股浓重的灰尘扑面而来。我用手捂住口鼻，等尘埃稍散才打着手电往里照。眼前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墙壁上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涂鸦，像是数字和符号的组合。
“这不是涂鸦。”林晓棠靠近墙边，指腹轻轻擦过一处痕迹，“这是坐标编码。”
“哪个方向？”我问。
“北偏西十二度。”她翻出随身笔记本，“可能是通往地下仓库的路线图。”
周小满己经在检查楼梯结构，“承重没问题，但有些地方滑，得小心。”
我们一级一级往下走，脚步声被厚重的空气吞噬。走到尽头，一扇金属门横亘在前。门上有个观察窗，玻璃碎了一半。
我伸手推门，吱呀作响。里面是个宽敞的地下空间，顶灯忽明忽暗，投下斑驳的光影。货架整齐排列，大部分都空着，但有几个区域明显有近期活动的痕迹。
“先取样。”我对林晓棠说。
她迅速打开工具箱，取出防护服和检测仪。我和周小满也套上鞋套，避免污染现场。
第一处可疑点是靠墙的一排箱子。箱子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但中间有几处被擦过的痕迹，像是有人经常搬动。
“奇怪。”林晓棠蹲下身，用放大镜仔细观察，“这些灰尘分布不均匀，说明最近有人进来过。”
她取出采样棉签，在箱子边缘轻轻擦拭，然后插入分析仪。屏幕闪烁几下，显示出一组数据。
“丙烯酸酯类残留。”她皱眉，“这种物质常用于高分子材料粘合，但在封闭环境中长时间存放的话，不应该还会有挥发迹象。”
“意思是……”我问。
“要么是刚放不久，要么就是……有人定期开箱检查。”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货架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纸箱上。箱子没有标签，但边角磨损得很厉害，像是被反复搬运过。
“那个。”我指着它。
林晓棠走过去，過客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里面堆满了密封袋，每个袋子上都有编号和日期，还有一些专业术语标注。
“这是……实验记录？”她抽出一份，“沈队，这些资料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为什么？”
“你看这个日期。”她指着一张表格，“上面显示最后一次记录是在两个月前，而内容涉及一种新型神经毒素。”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继续查。”
我们在几个角落又发现了几组相似的箱子，里面的内容大致相同。但真正让我停下脚步的，是一个贴着“易碎品·请勿倒置”标签的金属盒。
盒子放在北侧货架第三层，位置隐蔽。我伸手取下来，发现它比看起来要重得多。
“沈队，这盒子没缓冲材料。”林晓棠凑过来，“可标签上写着‘请勿倒置’，矛盾。”
我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透明安瓿瓶，瓶身上印着外文标识。我认得其中几个词——“神经传导”、“阻断剂”。
“这不是普通的药剂。”林晓棠拿起一瓶，对着灯光照了照，“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能让人在清醒状态下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就像……植物人？”周小满插话。
“更糟。”她摇头，“植物人至少意识模糊，这更像是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什么都感觉得到，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我沉默了几秒，把瓶子放回盒子。这个发现太重要了，必须尽快带回局里分析。
“继续找。”我说，“他们不可能只留下这点东西。”
我们分散开来，开始系统性搜索。几分钟后，我在一堆杂物中发现一个旧式金属保险柜。柜体上布满划痕，锁是老式的转盘密码。
“试试。”我对周小满说。
他拨动转盘，先是向左转了两圈，停在“15”；再向右一圈，停在“7”；最后再左一圈，定格在“23”。
咔嗒。
柜门缓缓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叠文件和几张CD光盘。文件封面印着几个字：
T-9 神经毒性实验报告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详细记录了不同浓度下的测试结果，以及受试对象的反应描述。每一条都令人不安。
“沈队，你看这个。”林晓棠递给我一张纸条，是从盒子底部夹层里找到的。
纸上潦草地写着一行字：
三号码头 午夜
我盯着那行字，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三号码头，是我们之前追踪到的一个物流点，也是青蚨会频繁出入的地方之一。
“他们准备行动了。”我说。
“什么时候？”周小满问。
“今晚。”
我收起证据，招呼大家准备撤离。离开前，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下仓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化学气味，像是某种未知的东西正在悄悄酝酿。
车子驶出厂区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周小满忽然开口：“沈队，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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