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卷着细沙拍打在咸阳宫的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嬴晏跪坐在案前,指尖轻轻抚过北境送来的军报。羊皮卷粗糙的触感着指腹,上面用朱砂标注的匈奴动向刺目如血。
"殿下,该用药了。"青禾端着药碗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恳求,"您己经盯着这些军报看了两个时辰了。"
嬴晏摇摇头,指向地图上的一处关隘:"你看这里,匈奴人的活动轨迹,比上月密集了三倍不止。"
[系统提示:检测到军事威胁,激活「战术分析」模块]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的同时,一系列数据浮现在眼前——匈奴各部族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甚至单于庭近期的动向。嬴晏瞳孔微缩,这些情报远比军报上写的要严峻得多。
"备马,"他突然站起身,"我要去见蒙将军。"
青禾脸色大变:"殿下!您的心疾......"
"无妨。"嬴晏己经披上外袍,却在转身时眼前一黑,踉跄着扶住案几。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忍着咽下,袖中的帕子却己沾上点点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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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内,蒙恬正与几位副将商讨防务。见嬴晏来访,众人连忙行礼。
"十公子,"蒙恬眉头紧锁,"您气色很差。"
嬴晏摆摆手,径首走到沙盘前:"蒙将军,长城北麓的缺口,必须在一月内补上。"
蒙恬面露难色:"公子有所不知,那段山势险峻,建材运输极为困难......"
"用这个。"嬴晏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我改良了水泥配方,加入当地特有的红黏土,凝固更快,强度更高。"
蒙恬接过竹简,越看眼睛越亮:"妙啊!若真如公子所言,半月即可完工!"
"还有,"嬴晏指向沙盘上几处要道,"这些地方要加设烽燧,用我设计的信号系统。"
他说着取出一张绢布,上面画着复杂的符号:"每个符号代表不同的敌情,百里之外,瞬息可至。"
蒙恬与副将们面面相觑,都被这超前的设计震撼了。正当众人讨论热烈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陛下驾到——"
嬴晏手中的竹简"啪"地掉在地上。他没想到嬴政会亲自来将军府,慌忙要起身相迎,却被一阵剧咳打断。鲜血从指缝渗出,滴在绢布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晏儿!"
嬴政大步走入,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嬴晏。帝王的掌心温热干燥,稳稳地托着他的后背。嬴晏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
"父、父皇......"他勉强稳住呼吸,"儿臣......"
"闭嘴。"嬴政声音冷厉,手上却轻柔地擦去他唇角的血迹,"朕让你好好养病,你就是这么养的?"
嬴晏垂下眼睫,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儿臣只是......担心北境......"
"陛下,"蒙恬适时上前解围,"十公子带来的方案确实精妙,若能实施,长城防线将固若金汤。"
嬴政扫了一眼沙盘和竹简,目光在染血的绢布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忽然打横抱起嬴晏,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大步向外走去。
"蒙恬,就按十公子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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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嬴晏被嬴政牢牢圈在怀中。帝王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沉稳有力。
"父皇......"嬴晏轻声唤道,声音因虚弱而微微发颤,"儿臣可以自己坐......"
嬴政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别动。"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嬴晏耳尖发烫,不自觉地往嬴政怀里缩了缩。这个下意识的动作似乎取悦了帝王,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笑。
"知道朕为何生气吗?"嬴政突然问。
嬴晏抿了抿唇:"因为儿臣不顾身体......"
"因为你不信朕。"嬴政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他读不懂的情绪,"这些军务,朕难道处理不好?"
嬴晏心头一颤。他仰头看向嬴政,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罕见的脆弱。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儿臣没有不信父皇......"他轻声解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想让父皇独自承担这一切。"嬴晏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儿臣想......为您分忧。"
马车内突然安静下来。嬴政的目光如炬,灼灼地望进他的眼底。良久,帝王突然低头,额头轻轻抵住他的。
"傻孩子。"
这声叹息般的低语,让嬴晏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嬴政的手。
[系统提示:检测到强烈帝王情绪波动,获得「生命值+2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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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嬴晏在寝殿中翻阅兵书,忽听窗外一阵异响。他警觉地抬头,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谁?"
没有回应。嬴晏强忍心悸,缓步走向窗前。月光下,一支箭矢钉在窗棂上,箭头上绑着一块羊皮。
嬴晏小心翼翼地取下羊皮,展开一看,上面用鲜血写着几行扭曲的小篆:
"十公子,小心你身边的人。赵高虽死,其党犹存。"
羊皮背面,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正是赵高生前常用的密记。
嬴晏的手微微发抖。他没想到赵高的余党竟能潜入宫中,更没想到自己成了他们的目标。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强忍着咽下,将羊皮凑近烛火——
"在看什么?"
嬴政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得嬴晏手一抖,羊皮落入烛火,瞬间化为灰烬。
"父、父皇......"嬴晏慌忙转身,却因动作太急而眼前发黑。
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他。嬴政的目光扫过那团灰烬,又落回嬴晏苍白的脸上:"怎么回事?"
嬴晏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坦白:"有人......警告儿臣,赵高余党仍在。"
嬴政眸光一冷:"人呢?"
"逃了。"嬴晏摇头,"只留下一支箭。"
嬴政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怕吗?"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嬴晏心头一热。他摇摇头,轻声道:"有父皇在,儿臣不怕。"
烛光下,嬴政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他低头,在嬴晏额间落下一个轻吻:"睡吧,朕守着你。"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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