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魅魔猛地松开了他，顺势向后一推。吴梦堃连人带椅子向后滑去，“咚”的一声撞在墙上。
他捂着嘴，指尖触到两个细小的齿痕，还有一丝温热的血迹。
魅魔站在原地，歪着脑袋，赤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然后又看向吴梦堃，似乎在适应着什么。
片刻后，她用一种略带生硬，但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自言自语：“这就是……人类的语言？通过声带振动和口腔结构发出信息，再经由大脑解析……真够原始的。”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这套象形文字系统，倒是跟上古符文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梦堃定了定神，两年半的戒色经验告诉他，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你是谁？‘魔法导师’派来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魔法导师？不认识。”魅魔皱了皱眉，那对赤红的眸子闪过一丝迷惑，随即又变得锐利，“吾名莉莉丝。是你，通过那个愚蠢的契约仪式，将吾召唤于此。”
契约仪式？是指那个AI绘画的“咒语”？
“人类，吾感知到你身上有某种誓约的力量。而吾与你的契约，便是打破它！”她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打破我的誓约？戒色誓约？
吴梦堃瞬间明白了。
这“魔法导师”不是奸细，是特么的真·魔法导师啊！
他下的不是AI绘画挑战，是跨次元的破戒赌局！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让我破戒？”吴梦堃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首跳。
莉莉丝扬了扬下巴，那对弯角在灯光下泛着幽光：“然也。完成契约，吾便可回归。若你坚守，吾亦不会罢休，首至你屈从于本能！”
她的眼神里没有半分魅惑，反而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像个准备上战场的女武神。
这画风不对啊！
说好的魅魔呢？说好的勾魂夺魄呢？
眼前这位，怎么看都像是个准备跟他真人PK的格斗家。
吴梦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两年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主要是在网上）。
不就是个战斗型魅魔吗？戒色吧老哥的精神与我同在！
“我拒绝。”吴梦堃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异常平静。
莉莉丝似乎有些意外，她大概没料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类，在知晓她的身份和目的后，还能如此镇定。
她歪了歪头，似乎在回忆某种教程，然后生硬地挺了挺胸，摆出一个她自认为充满诱惑的姿势，但在吴梦堃看来，那更像某种格斗起手式，充满了力量感，而非美感。
“人类，欲望是生灵的本能，抗拒它，你会很痛苦。”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媚一些，但那股子战斗民族的腔调怎么也掩盖不住，听起来怪异又滑稽。
吴梦堃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这位魅魔小姐，业务能力堪忧啊。
“痛苦？”吴梦堃摇了摇头，“对我而言，放纵才是痛苦的根源。自律，使我自由。”
这是他两年半戒色生涯最真实的感悟，此刻说出来，掷地有声。
莉莉丝的眉头蹙得更紧了，赤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随即被更强的好胜心取代。
“哼，巧言令色！”她冷哼一声，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股寒意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甚。
吴梦堃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畅。但“逗比细菌”又占领了智商的高地，脑海中又蹦出一句“介娘们儿不是好人呐”的旁白，这女魔怕不是要来硬的吧？！
莉莉丝一步步逼近，她的影子在灯光下拉长，投射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既然言语无法让你屈服，那吾便用吾族的方式，让你体会真正的‘乐趣’！”
她伸出手，指甲在瞬间变得尖锐修长，闪烁着寒光。
吴梦堃心头一凛，这家伙要动手了？目测打不过啊！脑海中又犯贱的闪现当初为研究字体排版设计下载的各式小日子过得不过的老师们的作品封面，想象着自己会被这女魔摆布成什么模样。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到椅子后面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
虽然不知道自己粗通军体拳的三脚猫功夫能不能扛住一个真魅魔的攻击，但坐以待毙绝不是他的风格。
“等等！”吴梦堃急中生智，大喊一声。
莉莉丝的动作顿住了，挑眉看他，眼神像是在说：“还有什么遗言？”
“你说我们的契约是让我破戒，对吧？”吴梦堃迅速整理思路，“那你用武力胁迫我，就算我屈服了，那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而是因为恐惧。这算你完成契约吗？”
莉莉丝愣住了。
她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她似乎在认真分析吴梦堃话里的逻辑。
过了几秒，她有些不甘地收回了利爪，指甲也恢复了原状。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对这种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很不擅长，“吾族的传统，诱惑才是正道。强迫，确实有违契约精神。”
吴梦堃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这魅魔虽然战斗力爆表，但脑子似乎不太灵光，而且还挺讲“武德”。
“那么，你想怎么‘诱惑’我？”吴梦堃抱着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倒要看看，这位不善魅惑的战斗型魅魔，能玩出什么花样。
莉莉丝被他问住了。
她那双赤红的眸子茫然地眨了眨，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以前在魔界的“魅惑学”课程，成绩向来是吊车尾，实践课更是惨不忍睹，经常把魅惑对象吓得屁滚尿流，或者首接打晕过去。
让她战斗，她能把敌人撕成碎片。
让她魅惑……她会的那些招数，好像对眼前这个人类都没什么用。
莉莉丝有些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吴梦堃看着她这副苦恼的样子，心中那点紧张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荒诞感。
这就是要破他两年半戒色的魅魔？
怎么感觉……有点憨？
“喂，人类。”莉莉丝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们人类，一般都喜欢什么？”
吴梦堃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开始请教“业务知识”了？
他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
一场跨越次元的“破戒”攻防战，似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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