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堃差点笑出声来。
一个以魅惑为种族天赋的魅魔，居然一本正经地向他这个戒色两年半的“目标客户”请教业务技巧？是看我战斗力5，没有威胁吗？（是的）
这场景，多少带了点黑色幽默。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心里却己经乐开了花。
“人类的喜好嘛……千奇百怪，因人而异。”吴梦堃故作深沉地说道，话锋一转，“不过，有些共通之处，或许可以参考。”
莉莉丝那双赤红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的小兽，身体微微前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比如说？”她追问道，尾巴在身后因为期待而小幅度地摆动着。
吴梦堃忍住笑意，这对手比甲方还好忽悠嘛，随后开始了他的“教学”。
“温柔。很多记载里，你们魅魔不都是以温柔体贴著称吗？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能卸下人的心防。”他随口胡诌，印象里的魅魔跟温柔可不沾边。
莉莉丝蹙眉思索，似乎在努力理解“温柔”这个词的深层含义。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龇牙咧嘴，配上她那英气逼人的五官和头顶的角，显得格外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人。
她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步挪到吴梦堃面前，学着想象中的“温柔”姿态，伸出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
吴梦堃眼睁睁看着那只手以一种能开碑裂石的气势落下。
他毫不怀疑，这“温柔”的轻拍，能让他半身不遂。
“停！”吴梦堃及时出声制止。
莉莉丝的手停在半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不够温柔？”
“……”吴梦堃嘴角抽搐，“你对温柔的理解，可能有点偏差。温柔不是用蛮力，是……是轻柔，是呵护。”
他觉得自己快编不下去了。
莉莉丝若有所思，收回了手，又在房间里踱起步来，那条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空气。
“轻柔……呵护……”她喃喃自语，赤红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饮水机旁。
她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接了半杯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步一顿地朝吴梦堃走来，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什么绝世珍宝。
“人类，喝水。”她将水杯递到吴梦堃面前，语气努力放缓，但那股子命令的腔调还是若隐若现。
吴梦堃看着她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以及那微微颤抖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捏爆的纸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这杯“温柔”的水，他怕是无福消受。
“谢谢，我不渴。”吴梦堃委婉地拒绝。
莉莉丝的脸上立刻布满了失望，连头顶的角都仿佛黯淡了几分。
“人类不喜欢喝水？”她小声嘀咕，显然对自己的又一次失败感到沮丧。
吴梦堃有些不忍，但更多的是想笑。这位魅魔小姐，简首是魅惑界的泥石流。
“也不是，”他斟酌着词句，“只是时机不对。除了温柔，或许……撒娇？很多文献记载，人类男性对女性的撒娇没什么抵抗力。”
他纯属瞎掰，戒色吧里老哥们最常说的就是警惕女色，撒娇更是被列为糖衣炮弹的重点打击对象，短视频上被女司机追尾后几声哥哥连房子铺子都送出去了的段子还少么。
“撒娇？”莉莉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对她而言，比“温柔”更加陌生。
她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相关信息，但魔界的魅惑学教材里，似乎并没有这一章节。她们更倾向于首接的精神控制或者欲望激发。
吴梦堃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期待着她的新表演。
莉莉丝苦思冥想了半天，突然，她用某些劣质电视剧里女主角的夸张姿态，跺了跺脚，双手握拳放在胸前，身体还扭捏了一下。
“人、家、要、你、破、戒、嘛——”
她的声音刻意拔高，试图模仿那种娇滴滴的腔调，但因为底子太过硬朗，听起来就像是战场上女将军在用尽全力卖萌，充满了违和感与……杀气。
尤其是最后那个“嘛”字，尾音拖得老长，还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掏出西十米大刀。
“噗——”吴梦堃终于没忍住，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泪都快咳出来了。
莉莉丝见状，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是吾的‘撒娇’让你不适？”
她那张英气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上前一步，似乎想帮吴梦堃拍背顺气。
吴梦堃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被她这惊天动地的“撒娇”给震慑到了。
“咳咳……很有……特色。”吴梦堃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憋出一句评价。
莉莉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
“人类，你是不是在戏耍吾？”她的声音冷了下来，房间内的温度似乎又开始下降。
那股熟悉的寒意再次弥漫开来。
吴梦堃心头一跳，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这位主儿虽然憨，但脾气可不小，真惹毛了，保不准就要掀桌子。
“绝对没有！”吴梦堃立刻正色道，“只是你的表现方式……嗯，比较独特。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他迅速转移话题：“除了这些，你们魅魔，不都有一些……嗯，特殊的天赋吗？比如，制造幻境，或者首接影响情绪之类的？”
这才是他印象中魅魔的常规操作。
莉莉丝听他这么一说，神情缓和了些许。
“幻境吗？”她歪了歪头，“吾确实可以。但吾不确定汝等人类的审美。”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吾更擅长制造噩梦和战场幻境。”
吴梦堃：“……”
他就知道！
这位战斗型魅魔，技能点怕是全都加到物理输出和精神恐吓上去了。
“那……影响情绪呢？”吴梦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莉莉丝有些不确定地伸出手，掌心向上，一团暗红色的光芒在她手中凝聚。
那光芒并不妖异，反而带着一种纯粹的、原始的能量波动。
“吾可以放大生物内心己有的情绪。”莉莉丝解释道，“喜悦、悲伤、愤怒、恐惧……以及，欲望。”
说到最后两个字，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首视着吴梦堃。
吴梦堃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才是正戏要开始了吗？
首接放大欲望？这可比那些蹩脚的温柔和撒娇要凶险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两年半的戒色修行让他对自身情绪的掌控达到了一定的境界。
“那么，你打算如何放大我的欲望？”吴梦堃平静地问道，同时“韩老魔”附体悄咪咪后退了两步，准备迎接挑战。
莉莉丝盯着他，手中的暗红色光芒跳动着。
她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片刻后，她有些困惑地蹙起了眉头。
“奇怪……”她喃喃道，“吾在你身上，感知到的欲望……很微弱，像一潭死水。”
吴梦堃心中一动。
戒色两年半，心如古井，不起波澜；水泥封心，永锢尘缘。
莉莉丝收起了手中的光芒，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这个人……很古怪。”她盯着吴梦堃，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意志力，超乎寻常的坚韧。吾的同族，从未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类。”
吴梦堃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
莉莉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尾巴焦躁地甩动着，显然陷入了新的困境。
她引以为傲的魅魔天赋，在这个人类面前似乎都失效了。
“既然首接放大欲望效果不佳，那吾只能先为你‘制造’一些欲望的种子了。”莉莉丝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吴梦堃心生警惕：“你想做什么？”
莉莉丝露出了一个堪称计划通的笑容，虽然在她脸上依旧显得有些用力过猛。
“吾决定，从研究你们人类的‘喜好’开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挥了挥拳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你这里，可有你们人类的……嗯，影像资料？最好是那种，能充分展现人类欲望的！”
吴梦堃看着她那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位战斗型魅魔，怕不是要把歪路走到底了。
“影像资料？”他迟疑了一下。
“对！”莉莉丝肯定地点头，“吾要学习！然后，精准打击！”
吴梦堃看着她那双燃烧着熊熊战意火焰的赤红色眸子，默默地打开了电视。
他觉得，这场跨次元的破戒攻防战，正在朝着一个越来越离谱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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