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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机问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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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图在深渊上空凝固,如同被冻结的星河,映得沈沧脸色惨白如纸。药王谷地下密室的幻象里,大长老手中的蓝色晶体——分明是星陨剑柄缺失的那枚核心玉珠!孩童被强行植入晶体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竟与沈沧记忆深处的某个雪夜重叠,震得他耳膜生疼。

"你说……什么?"他握剑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剑锋却纹丝不动——天机阁的禁制如无形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连衣袂都凝固在空气中。

八角楼阁的雕花门无声开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拄着星纹杖踱出。那杖头镶嵌着七枚陨铁片,随风轻响时奏出的音调让苏清玥心口的冰魄珠剧烈震颤,发出痛苦的嗡鸣。老者每走一步,脚下就浮现出一枚发光的星印,在铁索桥上连成一条星路。

"沈忘机。"老人首呼沈沧表字,浑浊的眼底似有星河流转,瞳孔中倒映出的却不是沈沧现在的模样,而是一个蜷缩在枯井中的孩童,"三十年前那场雪夜,你真以为自己是'幸存者'?"

星陨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痕中渗出蓝色的光雾。沈沧头痛欲裂,破碎的记忆如利刃翻搅——

父亲将他推入枯井,井壁刻满星纹,那些纹路正与自己背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青囊砸在胸口,银针扎入百会穴时的剧痛……

最后看到的,是父亲被七柄长剑同时贯穿,血溅在雪地上的形状,恰似北斗七星的排列……

"那夜死的本就是沈家独子。"天机老人一杖点地,星图中浮现新的画面:枯井中的幼童躯体正被蓝色晶体包裹,逐渐化作冰雕,"而你,是沈家主用'星移斗转'禁术,从陨星中唤来的孤魂!"

苏清玥突然咳出一口冰碴,手中悬镜司令牌"咔嚓"裂成两半。她染血的指尖却死死指向星图角落——画面边缘,赫然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手中捧着的正是如今嵌在她心口的冰魄珠!那面具上的纹路,与七杀阁主的一模一样。

"烛龙盟主……"她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当年是他…将珠……"

天机老人突然挥袖,星图骤然炸裂。无数光点在空中重组,凝成三枚燃烧的命签,每个字都像用熔化的星辰书写:

"一问因果:苏清玥乃当代药王谷唯一成功融合星魄的容器。"

"二问生死:血鸩砂毒性己入心脉,需以星魄燃命之术相抵。"

"三问天命:烛龙现世之日,冰魄归位之时。"

沈沧的剑终于挣脱束缚,却见第三枚命签突然调转方向,首刺苏清玥眉心!他飞身去挡,签文却在触及他胸膛时化作火焰文字烙在皮肤上,每一个字都烧进血肉:

[代价:记忆封存]

苏清玥的瞳孔骤然扩大。她看到沈沧周身浮现出半透明的锁链,链上刻满与《黄帝外经》同源的古老文字。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冰魄珠正在溶解,化作蓝色光流涌入他心口的烙印!那些光流中闪烁着细小的记忆碎片,全是她与沈沧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不…可逆……"她挣扎着去抓他的手腕,却在触碰瞬间被弹开——沈沧的体温正在消失,皮肤下浮现出星辰运转般的银色纹路,整个人如同正在蜕变成某种非人的存在。

天机老人叹息着举起星纹杖:"星陨之魂,终究要归……"

杖头陨铁片突然全部爆裂!阁外深渊传来惊天动地的龙吟,九条铁索桥齐齐断裂,桥面木板如枯叶般西散飘落。在八角楼阁倾斜坠落的刹那,苏清玥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药杵插入地面——

鎏金莲花绽放,喷出的紫雾中竟藏着星芒!那些光点组成一个小小的星图,恰好与沈沧背后的印记呼应。

雾气笼罩处,沈沧眼中的混沌骤然清明。他反手一剑刺入楼板,剑气顺着木质纹理疾走,竟在虚空中撕开一道发光的裂痕。裂缝中传来熟悉的气息——是药王谷百草崖下的九死还魂草!

"走!"他抱住苏清玥跃入裂缝。

最后看到的,是天机老人被狂风掀起的白发下,那与药王谷大长老一模一样的七星额纹。老人嘴唇蠕动,说出的最后一句话被龙吟吞没,但口型分明是:

"星君归位时,记得来还债。"

下坠过程中,苏清玥的冰魄珠彻底碎裂。无数蓝色光点如萤火虫般环绕二人,每一粒光点里都映出一段记忆碎片。沈沧紧紧抱住她,看到那些碎片中反复出现同一个画面——

雪夜里,幼小的苏清玥被按在冰棺上,心口植入的正是从自己体内剥离的星魄结晶。而站在她身后的青铜面具人,左手上戴着悬镜司督主的玄铁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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