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晨钟还在撞第三响时,武植的靴底己经碾过皇帝掉落的玉圭碎片。
碎玉扎进牛皮靴底的触感让他想起阳谷县寒冬里,挑着炊饼担踩过的冰碴子——那时候他总担心滑倒摔碎竹筐里的炊饼,现在他只担心脚下的血不够多,洗不干净这金銮殿里的腐气。
"去太庙。"他扯下腰间染血的"灭宋"刀,反手递给身后的亲兵,"把赵官家的牌位全扔到护城河里喂鱼。"
站在汉白玉阶下的吴用撩起青衫下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主公,那是宋室龙脉所在......"
"龙脉?"武植驻足回头,晨光里他眼角的血渍还未干透,"去年大旱,河南灾民啃树皮时,赵家的龙脉怎么没显灵?"他抬手往东南方一指,飞檐上"宋氏宗庙"的金漆匾额在雾里泛着冷光,"把正殿改作忠烈祠,供咱们战死的三千兄弟。
牌位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刻上名字,让后世子孙都记得——是谁用命换了这朗朗乾坤。"
亲兵队长领命跑远时,武植听见太庙方向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
他摸了摸腰间新换的玄色腰带,那上面绣着的火纹是张贞娘连夜赶工的,针脚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吴学究,"他突然转身,"那些跪在前朝的老骨头,该清一清了。"
吴用的三角眼瞬间亮起来,他早就在袖中攥着卷黄绢,展开时发出沙沙的响:"昨夜影阁送来密报,御史台有七人暗通河北粮商,户部侍郎私扣赈灾银......"
"张贞娘。"武植扬声唤人。
穿青布短打的女子从龙柱后转出,怀里抱着半人高的账册,发间插着的银簪在血光里晃了晃——那是林冲当年送她的定情物。"主公,"她翻开最上面一本,纸页间掉出半块发霉的米饼,"这是去年应天府的赈灾记录,拨下去的三万石粮食,实际到百姓手里的......"她喉结动了动,"只有三斗。"
武植弯腰捡起米饼,指腹蹭过上面的霉斑。
这让他想起阳谷县那个饿死的小丫头,她娘跪在他的炊饼摊前,说只要一个炊饼就能换女儿的命。
他当时摸遍全身只有两文钱,现在他摸着龙袍下的玄色短打,那里还缝着当年炊饼摊的布围裙。"赵五。"
"末将在!"黑铁塔似的汉子从丹陛旁的阴影里跨出,腰间的鬼头刀震得刀鞘嗡嗡响。
"带三百亲卫,把名单上的人全押到刑部。"武植把米饼拍在赵五掌心,"谁要是敢喊冤,就把这米饼塞他嘴里——让他尝尝百姓吃的'赈灾粮'。"
刑部大堂的青砖还带着夜露的潮气时,赵五的刀己经架在户部侍郎脖子上。
三十多个素衣官员挤在堂下,有个白胡子老头突然扑过来,拽住武植的龙袍下摆:"逆贼!
你敢弑君?
你敢动我大宋朝的根基?"
武植蹲下身,看着老头冠上的珍珠在自己眼前摇晃。
那珠子他认识,去年在东京勾栏听曲时,李师师说过,这种南海珍珠十两银子一颗,够买五石米。"根基?"他抽出老头腰间的玉牌,上面"正三品"的刻字刺得他眼睛疼,"你家根基是百姓的骨头堆的。"他反手把玉牌砸在老头额头上,"拉下去,和应天府那三万石粮食一起埋。"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穿越武大郎,谁敢再动我的潘金莲刑场的血腥味飘到御街时,王婆正蹲在茶棚里嗑瓜子。
她穿了身灰布衫,头顶包着蓝印花帕,活脱脱个说《三国》的老艺人。"各位客官,"她敲了敲醒木,"听说新朝要把太庙改成忠烈祠?"
"改得好!"旁边卖菜的老丘拍着桌子,"去年我儿子去修黄河堤坝,被监工抽死了,连个棺材都没捞着。
要是能在忠烈祠有个牌位......"他抹了把眼角,"我给新皇帝磕三个响头。"
王婆的瓜子壳在掌心堆成小山。
她望着街角那两个穿皂衣的公差——那是影阁的人,正把写着"新朝乾兴元年"的告示往墙上贴。
等茶棚里的议论声渐弱,她偷偷把半吊钱塞进老丘的菜筐,这才摇着拨浪鼓往皇宫走。
"民心可用。"她把菜叶子上的纸条递给武植时,鬓角的银簪闪了闪,"百姓都说,您砍的不是官,是压在他们头上的山。"
武植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炭盆。
火舌舔过"民心可用"西个字时,殿外突然传来哭嚎。
他掀开门帘,正看见三个老臣跪在雨道上,额头撞得青肿:"求陛下饶了官家!
他毕竟是天命所归......"
"天命?"武植摸出怀里的炊饼模子——这是他从阳谷县带来的,木头己经被摸得发亮,"当年我挑着炊饼走街串巷,哪个百姓说过'天命'?
他们只说'武大郎的炊饼实在'。"他蹲下来,看着老臣们浑浊的眼睛,"你们求我饶他,可那年黄河决堤,他在御花园看牡丹;去年瘟疫横行,他在琼林苑办诗会。"他站起身,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风,"留着他,百姓心里的旧根就断不了。"
皇帝的寝宫飘着龙涎香时,武植捏着青瓷酒壶站在床前。
那个昨天还缩在栏杆后的男人此刻换了素白丧服,发髻散着,活像条被抽了脊梁的狗。"武...武将军,"他哆哆嗦嗦抓住武植的袖子,"朕封你为异姓王,世袭罔替......"
"当年阳谷县的佃户被盐商逼死时,你封过他们什么?"武植掰开他的手指,把酒壶塞进他手里,"这是御酒房的'醉春风',喝了不疼。"
皇帝盯着酒壶上的龙纹,突然笑了:"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坐稳皇位?
种师道的西军还在西北......"
"种师道?"武植转身往外走,"他的兵要是真能护着赵宋,你早该在金銮殿里吃鹿鸣宴了。"
子夜时分,武植站在玄武门的飞檐上。
满城灯火像星星落进人间,他摸了摸腰间的玄色腰带,那里还缝着当年的炊饼围裙。"从今往后,"他对着风呢喃,"我就是这个天下的棋手了。"
话音未落,影阁的暗卫从瓦脊后翻上来,手里攥着染血的密报:"主公,西北急报......"
武植接过密报的手顿了顿。
月光下,"西军"两个字刺得他眼睛发疼。
他把密报塞进怀里,望着西北方的夜空——那里的星子格外稀疏,像极了当年阳谷县饿死的百姓,连个牌位都没有。
(下章预告:西北的风沙里,一杆"种"字旗正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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