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门的飞檐上，武植捏着染血的密报，指节因用力泛白。
西北的夜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像当年阳谷县饥民啃树皮时的呜咽。
他望着密报上"刘延庆联合吐蕃，拒不受诏"的字迹，喉结动了动——那是他昨日刚在御案上批下的招降诏书，墨迹未干，便被人踩进了泥里。
"主公。"暗卫单膝跪地，甲胄上的血珠滴在青瓦上，"影阁的人混进西军大营，听见刘延庆骂您是'卖炊饼的泥腿子坐龙椅'，还说要'清君侧，复赵宋'。"
武植突然笑了，笑声裹着风撞在琉璃瓦上。
他摸出腰间的炊饼模子，木头纹路里还嵌着半粒芝麻——那是他穿越当天，挑着担子在阳谷县街头被泼皮推搡时掉进去的。"泥腿子？"他用拇指蹭过模子边缘，"当年我挑着炊饼走街串巷，泥腿子们啃着炊饼说'武大郎实在'；如今泥腿子坐了龙椅，倒成了他眼里的僭越。"
暗卫没敢接话，只听见御书房方向传来梆子声——三更了。
武植把密报塞进怀里，玄色龙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缝着的蓝布围裙。
他跳下单檐，靴底在汉白玉栏杆上磕出火星："去请吴学究，就说我要听他讲'分化'的学问。"
御书房的烛火被风掀得摇晃，吴用踩着满地竹简进来时，青衫下摆还沾着夜露。
他扫了眼案头摊开的西北地图，羽扇"唰"地展开："西军与吐蕃，是两条拴在一根绳上的狼。"扇骨点在"吐蕃诸部"的标记上，"吐蕃人要的是盐铁茶，刘延庆给不了；西军要的是'正统'旗号，吐蕃人不在乎。"
"先生是说......"
"先喂饱吐蕃的狼。"吴用从袖中摸出个锦盒，掀开是块羊脂玉牌，"影阁探到，吐蕃赞普的小儿子病了，需要中原的药材。
您若派张贞娘带药材、盐引和边贸特许状去，比十万大军管用。"他又指向地图上的"西军大营"，"再让赵五扮成西军偏将，往刘延庆的粮营里塞几封'与辽人密信'——西军将士多是陕西汉子，最恨通敌。"
武植抓起玉牌对着烛火照，暖玉映得他眼底发亮："好个分化瓦解。"他突然想起什么，敲了敲案头的茶盏，"贞娘那丫头，前儿还说想回东京看她娘的坟。"
"属下这就去传她。"吴用刚要退下，殿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武植！"
声音像破云的箭，震得殿角铜铃乱响。
扈三娘掀开门帘冲进来，锁子甲上还沾着演武场的草屑，腰间的雁翎刀撞在门槛上，"西军反了？
我去砍了刘延庆的脑袋！"
武植被她撞得后退半步，却笑出了声。
这女子上月还在为扈家庄被灭的事掉眼泪，如今铠甲穿得比他的近卫还利落。"你倒是会挑时候。"他从龙案下摸出面玄色帅旗，"这是我让工匠连夜赶制的'乾'字旗——乾为天，镇西北。"
扈三娘接过旗，旗杆上还带着松油的香气。
她把旗往地上一插，铁枪尖扎进青砖三寸："我今夜就点三千精骑，明日天亮前出彰义门！"
"慢着。"武植解下腰间的玄铁刀，刀鞘上还留着他斩杀旧朝禁军时的缺口，"这刀跟了我从阳谷到东京，今天借你镇镇西军的晦气。"
月光漫过彰义门时，三千精骑己列成雁阵。
扈三娘在马上回头，看见城楼上那个穿龙袍的身影还在挥手——像极了当年她被梁山围庄时，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穿越武大郎，谁敢再动我的潘金莲》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武植带着二十个火头军杀进来的模样。
她踢了踢马腹，帅旗"唰"地展开，玄色"乾"字在风里猎猎作响。
八日后，凉州城外的沙场上，扈三娘的铠甲己经染成暗红。
她挥刀劈开第三个西军偏将的盾牌，刀尖却突然顿住——前方山坡上，"刘"字旗像片乌云压下来，至少有两万步兵。
"将军！后队被吐蕃骑兵抄了！"传令兵的声音带着哭腔。
扈三娘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笑了。
她扯下染血的头巾，露出额角那道和武植一起杀退祝家庄时留下的疤："传我命令，所有弩手跟我冲前军！"她举着玄铁刀跃马而出，刀光过处，西军的矛阵被劈出条血路。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东京御道上，武植正踩着晨露翻身上马。
他没穿龙袍，只套了件染了炊饼油香的旧布衫，腰间别着那面跟了他十年的炊饼模子。"主公！"张贞娘从街角追出来，手里攥着个药箱，"吐蕃赞普的儿子喝了您送的药，己经能下地跑了！"
武植勒住马，阳光正照在他眉心："告诉影阁，刘延庆的'通敌密信'该让西军的伙夫们看见了。"他一抖缰绳，五千援军如黑色洪流涌出城门，"走，去给三娘收个尾。"
当武植的援军出现在西军后方时，刘延庆正攥着那封"与辽人密约"的信发抖。
他听见士兵们的骂声像潮水："狗贼！
老子的兄弟死在辽人手里，你倒跟他们勾连！"
"杀了通敌的！"
"降乾朝！"
刘延庆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抬头，正看见一员女将杀到马前，玄铁刀架在他脖子上——是扈三娘，额角的疤在血里像团火。
"将军！"扈三娘转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武植策马从烟尘里出来，炊饼模子在腰间晃着。
他盯着刘延庆发颤的脸，突然想起当年在阳谷县，西门庆也是这样抖着腿坐在茶楼上，说"武大郎的炊饼能值几个钱"。
"你说我是泥腿子。"他抽出玄铁刀，"可泥腿子的刀，照样能砍断龙庭的柱子。"
刀光闪过，刘延庆的人头滚进沙堆。
西军阵中突然爆发出山呼："乾帝！
乾帝！"
三日后，凉州城外的草滩上支起了二十顶毡帐。
吐蕃各部首领围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新朝的茶碗——里面泡的是武植让人从江南快马运来的明前龙井。
"从今日起，河西走廊的边市全开。"武植举着酒碗站起来，"盐铁茶马，你们要多少换多少；三年税赋，一概免除。"他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但有一条——"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乾"字旗，"这旗子在，你们的牛羊在；这旗子倒，你们的帐篷也得倒。"
老赞普率先跪下来，银须沾着酒渍："乾帝的话比雪山还实在！
我吐蕃各部，愿为乾朝守西疆！"
众人纷纷拜倒，马蹄声与欢呼声撞在一起，震得远处的祁连山都在回响。
武植仰头饮尽碗中酒，目光越过雪山向北望去——那里的天空正浮着几片阴云，像极了去年冬天，他在汴梁城墙上看见的辽国使者的车驾。
"这才只是开始。"他把空碗重重放在案上，碗底压着张未拆的密报，边角露出"辽"字的墨迹，"真正的敌人，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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