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还是不服？
这五个字，像五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天山童姥的脸上。
她是谁？
她是灵鹫宫之主，是让江湖闻风丧胆的杀神。
九天九部，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数万教众，对她无不是顶礼膜拜，奉若神明。
几十年了，除了那个死鬼无崖子和贱人李秋水，谁敢跟她这么说话？
可现在，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个她闻所未闻的逍遥派新掌门，竟然当着天下人的面，逼问她服不服。
她气得发髻上的红绳都在颤抖，一张小脸涨成了猪肝色。
“你……找……死！”
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猛地一跺脚，一股绝强的气劲爆发开来，试图冲破乔峰“场”域的束缚。
然而，那股力量刚一离体，就如同泥牛入海，消散得无影无踪。
乔峰的“场”，就像一个精密的黑洞，吞噬和分解着一切试图挑战它的能量。
“看来，童姥对我的规矩，还有些异议。”乔峰一点也不意外。
他双手负后，在城墙上踱了两步。
“这很正常。任何一项颠覆性的改革，初期都会遇到既得利益者的抵触。”
“不过没关系，我们丐帮集团，最擅长的就是做‘市场教育’。”
他还没说完，身边的阿朱忽然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董事长，恕我多言。”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一首安静站在乔峰身后的秀丽女子吸引了。
“讲。”乔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根据我们制定的‘西夏皇家慈善晚宴暨丐帮集团战略发布会’的与会章程。”阿朱的表情无比认真，仿佛在汇报工作。
“第三章第十七条明确规定：凡是申请参与‘特殊议程’，例如您刚才提到的‘对赌协议’的高风险个人或团体，都必须提前提交‘资信证明’与‘风险评估报告’。”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下方的天山童姥。
“只有通过了我们风控部门的审核，验资合格后，才能获取参与资格。”
“这位……童姥前辈，她一没有预约，二没有提交申请，上来就要参与最高级别的‘对赌’，这不符合我们的流程。”
“我建议，在确认她的‘投资实力’和‘履约能力’之前，暂时搁置她的申请。”
阿朱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什么“特殊议程”、“资信证明”、“风险评估”、“风控部门”……
这些词，别说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魔头们，就连李秋水和赫连铁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王语嫣在旁边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也想不通，阿朱姐姐是什么时候背下这些东西的？这都是些什么呀？
乔峰听完，却抚掌大笑。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
他赞许地看着阿朱，“阿朱总监，你的专业素养，越来越让我满意了！”
“流程！我们做企业，最重要的就是流程！”
“无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流程，公司就会乱套！”
他转过身，重新面对天山-童姥，脸上带着“你看，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公司规定”的无奈表情。
“童姥，你听到了吧？”
“不是我不让你跟你师妹‘单挑’，实在是公司的规定摆在这里。”
“要不这样，你先填个表？我们这边走一下流程。”
“把你灵鹫宫的资产负债表、近三年的流水、核心战斗人员名单和功力等级……都报上来。”
“我们评估一下，要是资质不错，别说跟李太后搞‘对赌’，我给你开个‘专场路演’都行！”
“噗——”
宫墙内，李秋水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这一辈子，跟天山童姥斗了无数次，口舌之利，生死相搏，什么手段都用过。
可她从未见过师姐像今天这样吃瘪。
这己经不是打脸了，这是把她的脸按在地上，用鞋底来回摩擦啊！
“你……你们……”
天山童姥气得几乎要昏过去。
她感觉自己一身惊天动地的功力，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对方根本不跟你讲江湖规矩，不跟你比武功高低。
人家跟你讲“公司流程”，跟你谈“资产评估”！
这是降维打击！
“贱人！你笑什么！”天山童姥冲着李秋水的方向尖叫。
“还有你这个小子！你以为这点微末伎俩，就能让姥姥我束手就擒吗！”
她忽然仰天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好！好得很！”
天山童姥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乔峰，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里，却透出一丝冰冷的算计。
“乔董事长，你的丐帮集团，产业遍布大江南北，真是好大的手笔。”
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寒冬的冰锥，刺入每个人的耳朵。
“我听说，你在无锡，还特地设了一个什么‘农业部’，在研究一种叫‘杂交水稻’的祥瑞之物？”
这句话一出，乔峰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凝固了。
他身边的阿朱和王语嫣，都清晰地感觉到，乔峰身上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股懒洋洋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静。
天山童姥将他的变化尽收眼底，脸上的笑容愈发残忍。
“你还派了你最心腹的兄弟，一个叫虚竹的小和尚，亲自去主持大局，对不对？”
她向前走了一步，尖锐的声音仿佛能穿透空间。
“乔峰，你猜一猜，从我灵鹫宫派出的信鸽，飞到千里之外的无锡，需要多久？”
“你再猜一猜，我派去‘拜访’你那好兄弟的人，现在……到哪儿了？”
“或许，他们己经到了你的杏子林大学大门外？又或许……他们己经为你那傻兄弟，送去了一杯姥姥我亲手调制的‘长春不老茶’？”
“乔董事长，”天山童姥脸上的皱纹拧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毒花，“现在，我们还需要‘验资’吗？”
“或者，你想不想跟我赌一把？”
“就赌，是你这位董事长的命令快，还是我的人……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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