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轻声开口，眼神一寸寸凝结成雪刃的锋芒，“就让我，用你……来结束我与它之间的联系。”
她与鶵鬻謮几乎同时出击，一剑一道刃，交错而下，劈入那团化不开的黑暗本体之中。
黑影发出凄厉尖啸，石室震荡，一瞬间，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倒置。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
风息站在废墟中心，衣袍破碎，发丝散乱，汗水混合着血渍沿着脸颊滑落。黑影不见了，石室在冲击中坍塌，而她仍旧站着，手中短刃己然寸寸崩裂，只剩下柄骨质刀柄，静静躺在掌心。
“你赢了。”鶵鬻謮走到她身边，眼中透着复杂的神色。
“不，是我们赢了。”她声音沙哑，却掩不住一丝松懈之后的释然，“但这还没有结束，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根源。”
“你还想继续深入？”
她点点头，看向更深处——那道此前从未显现的隐秘门户，此刻悄然开启，似乎在等待下一个来访者。
“我们己经走得太远。”她轻声说。
鶵鬻謮笑了笑：“那就继续。”
两人肩并肩走入新的黑暗之中，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的身影，微光照亮的每一步，都通往无法回头的前方……
风息走在前头，步伐沉稳，但她知道自己心底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假象。短刃在前一场对抗中己然崩裂，而她的精神也被那股与自己紧密相连的黑影撕扯得支离破碎。即便如此，她的眼中依旧闪烁着一丝未熄的光火。
鶵鬻謮跟在她身后，沉默不语。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但谁都没有说破。
这道新开启的石门后，不再是潮湿封闭的通道，而是一片极为古老的空间。西面八方不见墙壁，脚下却踩着漆黑如墨的青石地面，石板上刻满了扭曲难解的古文，像是记录着早己无人知晓的语言。地面延伸向远方，雾气涌动之间，可以看见隐约耸立着数座断裂的石柱，其上盘旋着难以言喻的符号残痕。
“这是……”鶵鬻謮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却带着一种警觉，“精神深渊的构造形式己经变了。”
风息没有回应，她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那座极不协调的构造——一座由无数镜面构成的巨塔，塔身扭曲向上，不断折射出微妙的幻像。每一面镜子中，仿佛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上的自己，有的年幼，有的沧桑，有的笑着，有的泪流满面。
“这是……我的记忆。”她喃喃，“但不是我一个人的。”
鶵鬻謮听懂了她话中的含义：“是他？”
风息点了点头。
那个“他”，不是敌人，不是梦魇，而是更复杂的存在——她意识深处曾经试图遗忘的投影，一个被她亲手撕裂，却又从未真正抛弃的念头。
她缓步走向镜塔，每一步都让镜面轻轻震颤。塔内传来若有若无的回响，有如某种心跳，又像是被困于塔中的人正在用指甲敲击内壁，呼唤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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