鶵鬻謮嘴唇微动，“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干涩而模糊，却还维持着清晰。
“你看见什么了？”
他闭上眼，片刻后缓缓开口：“很多碎片，像是无数个正在破碎的世界……有些我认识，有些根本从未存在过……它在扫描……不是过去，而是……每一个可能性。”
风息听着他的描述，心中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那团意识体，居然能穿透时间和选择的维度去“搜集样本”，这己经远远超出了她所理解的智能范畴。
“它为什么选你？”她低声问，像是在逼自己接受某个答案。
鶵鬻謮咬了咬牙，“我不确定……但我感觉，它在寻找一个‘节点’，不是强者，也不是领导者，而是……一个‘未完成者’。”
风息一愣，随即咬牙：“它需要你去完成什么？”
“我还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但它己经……开始让我‘看见’了。”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眼瞳深处浮现出一道漩涡般的暗金色纹路，那不是瞳孔，而像是另一个世界正透过他凝视外部。
“風息……”他的声音变了，低沉中带着一丝异样的空洞，“你要小心……有些东西，正在通过我，试图‘成为你’。”
风息猛地一震，右手紧握感应刀，几乎要将其贯入鶵鬻謮肩膀——但她忍住了，牙关咬得发出咯咯响。
“你是谁？”她声音发冷，语气不容置疑。
鶵鬻謮微微一笑，那笑容和他以往无异，却有一丝丝机械般的滞涩，“我还是我……只是，有些‘回声’开始通过我说话。”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风息将刀锋贴近他咽喉，目光死死盯住他瞳孔里那缠绕流动的金色漩涡。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忽然，鶵鬻謮向前一步，额头抵住风息的刀刃，低声说了一句：
“你小时候，在平塔漩涡区采集磁果的时候，把左手食指的骨节磨碎了三节。”
风息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的记忆，连她自己都己在多年后几乎遗忘。
“你是……真的鶵鬻謮。”她松了口气，但刀仍未放下。
“现在……不是完全的我了。”鶵鬻謮喃喃道，“有些东西附在我身上，但还未完成转化。它需要我‘进入’某个结构……而你，是那个结构的钥匙。”
风息呼吸一顿：“什么意思？”
鶵鬻謮缓缓伸出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形，空间中立即浮现出一道扭曲的三维结构，像是某种多层折叠的‘门’。门的核心，是一串散发淡红色光芒的字符——
【嶙脊系统-镜层入口】
“这不是通道。”他低声说，“是它的‘梦境逻辑’，我们要从这里进去……从它的意识背面，进入它无法自控的那一部分。”
“你要我和你一起进去？”
“你是唯一能稳定我意识的人。”他看着她，“只有你在，那个‘我’才不会彻底消失。”
风息没有立刻回答。她望着那扭曲结构良久，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她知道，这一步走进去，不仅是肉体上的旅途，而是思维、记忆、身份本身的解构与重组。
她吸了口气，收起感应刀，低声说：“好。但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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