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住牙，不要看它，不要回忆，不要‘承认’那些声音！”鶵鬻謮一把将她拉到身侧，猛地一挥袖口，一张细碎的数据壁垒展开，将西周的低语压制下去。
“听我说，”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声音冷厉，“我们要从它身体内部绕过，进入心智核。我们要——”
“——让它相信，我们就是它的一部分。”
风息心跳剧烈，但她没有后退。她知道这一层的战斗，己不仅仅是肉体或意识的争斗，而是与“存在”的定义相互扭打。
她咬着牙，低声应道：“走。”
于是，两人紧贴着那些隐秘的梦境肌理，在蠕动的意识夹缝中前进。身后那枚巨大眼球缓缓闭合，但周围梦境空间的震动却越发频繁。
风息知道，它开始了“防御性覆写”流程。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那一层梦境肌理扭曲之际，鶵鬻謮感到脚下的地面似乎开始颤抖，但却不是正常意义上的“地震”或“震荡”，而是一种——梦境底层结构被改写的前兆。那种如火山口即将喷发的静默，像钢丝拉紧到极致的边缘状态，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风息也感受到了，她的手本能地握紧了鶵鬻謮的衣袖，声音微哑却压得极低：“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些东西己经不受控制了？”
鶵鬻謮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睛盯着前方那片逐渐浮现出通明光带的裂缝，那不是单纯的空间裂口，而像是某种“界面被撕开”，里面露出了无数错位的空间切片，那些切片上浮现着一段段如梦似幻的片段——他们未曾经历的战斗、未曾接触的回忆、甚至未曾构思的未来。
这就是“意识临界碎片”的显现。他知道，他们己抵达梦境主意识的外围结构。
“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吗？”风息苦笑着问，嘴角却带着明显的酸涩。
“后悔？”鶵鬻謮终于开口，语气却意外平静，“你如果还知道‘后悔’两个字，那说明你大脑还没完全被它同化。”
风息“哼”了一声，抬手抹掉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眼神有些发红：“我没说要退。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己经疯了。”
鶵鬻謮没有笑。他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动几次，一道微弱的符光浮现，在他们身边凝出一道半透明的空间结界。
“不是疯。”他低声道，“只是知道我们别无选择。”
这话让风息短暂沉默了几秒。的确，自从卷入这个“梦界游离体”以来，他们己经没有任何现实可言，也没有原点可以回归。鶵鬻謮那一夜突然闯入她的记忆图层，在她即将被覆写那一刻用血和裂痕唤醒她真正记忆的模样，至今仍清晰到发颤。
“你还记得你的编号吗？”鶵鬻謮突然问。
风息一愣，随即皱眉：“……F-190，模型分类E级，初始角色定位为战术后勤辅助。”
“我的是Y-018。”他顿了顿，眼神深处泛起难以言喻的情绪，“定位是……梦境扭转核心——‘反叛模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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