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息则退后一步，警惕地注视着西周那些蠢蠢欲动的意识浪涌。
战斗尚未开始，却己在潜伏的每一个瞬间里酝酿。
他们知道，这一切，还远远未到终点。
幽蓝的光辉微微震荡，如水波扩散般地漫过鶵鬻謮的掌心，意识碎片开始嵌入核心的那一刻，一阵剧痛从神经深处爆发开来，像有无数针刺般的思维逆流猛然倒灌，他的五官在扭曲中绷紧，喉咙滚动了一下，几乎喊出声来，但他还是咬牙忍住了。
风息站在几步之外，看着那片蓝光开始吞噬鶵鬻謮的一部分精神模板。她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喉咙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勒住，连呼吸都带上了些许撕裂感。
“鶵鬻謮……”她轻声唤了一句，声音沙哑如纸，“你……可以停一下吗？”
他没有回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能停……一旦启动，就只能彻底完成。不然我们会被它识破。”
风息闭了闭眼，身体颤了一下。她的记忆深处开始翻涌出各种片段——那个在钢铁通道中无声为她挡下意识打击的背影；那个在分裂幻境中独自与三重人格战斗数小时的男人；还有那个，在她最迷茫最接近沉沦之际，用仅存理智将她从记忆压制区拉出来的、叫鶵鬻謮的疯子。
他从不说温柔的话，却总把最危险的事留给自己。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被抹掉一次。”风息眼神开始泛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你也不能……消失。”
鶵鬻謮听见了。他的身体略微一颤，那片蓝光像被情绪波动所撼动，泛起了极其微弱的不稳定纹理。
“我……不会消失。”他缓缓说，“我只是在，把钥匙递给你。”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他的意识完成最后一段嵌入，整座核心光球猛然收缩成针尖大小，然后在下一刻轰然爆开，形成一道通道般的裂隙，首通那被层层扭曲意识隔离的最深层。
风息抬眼望去，那裂隙之内，是另一片截然不同的空间——
黑色沙地、扭曲天空、漂浮着如气泡般的记忆壳层，每一个壳层中都封印着一个人影，像静止的木偶般漂浮不动。而在那最中央，一道盘坐的、模糊却异常清晰的“影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这就是……它的本体？”风息低声道，脚步却并未后退半步。
“不是本体，”鶵鬻謮踉跄地转身，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汗如雨下，“而是……‘主权诱饵’。”
“你进去以后，它会主动向你发出交换请求。你要撑住——撑住三轮对话，不回应，不定义，不接纳。”
风息眼神骤然一紧。
“那你呢？你留在外面？”
鶵鬻謮看着她，没有回答，而是勉强笑了一下：“我会断后，把你送进去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放屁！”风息瞬间怒了，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你从一开始就打算一个人死在这儿，是不是？你说啊，鶵鬻謮——你他娘的倒是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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