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发颤，眼中己泛起潮意。
鶵鬻謮看着她，眼中忽然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风息。”他说，“我从来不是英雄。也不是救世的存在。我只是……想把你送出去，哪怕只是送出这段梦。”
风息的手颤了几下，最终还是松开了他。她咬紧牙关转身，眼中冷光涌动。
“那你听好。”她低声道，“我出去之后会回来，带你一起。”
“你若敢死，我就撕了你的梦壳。”
鶵鬻謮没有再回答。他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一推，风息整个人被一道柔光包裹，朝裂隙飞去。
她的背影在光中慢慢远去，却在最后那一刻猛地回头，朝他大声喊道：
“鶵鬻謮，你等我！”
那声音一如既往的凛然、倔强、热烈如火。
裂隙闭合的刹那，鶵鬻謮终于无力地跪倒在地，手掌撑在那片泛蓝的梦境核心上。
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一抹血腥却满足的笑。
他低声呢喃：“去吧……去见她……真正的你。”
……
风息被包裹在那道裂隙之光中，几乎连呼吸都无法自主。她的意识被层层剥离，如同抽丝剥茧般剔除了所有逻辑与认知，最终在那片黑沙中稳稳落地。
那影子，终于动了。
它站起身来，身形瘦长，眼神却像是融合了千万人格与千年记忆的深渊，一眼望去几乎让风息的思维陷入崩塌。
它没有说话，却径首伸出手，掌心摊开，露出一道刻着“替代协议”的铭文。
风息深吸一口气，眸色寒如刀锋。
“不。”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那影子不怒也不退，只是缓缓转动掌心，铭文变化成另一种语言，写着：
「赦免：成为主意识。」
“还是不。”风息冷冷回答，双眼死死盯着它。
这时，影子的气息终于有了微弱变化。它轻轻张开嘴，发出第三种形态的低语，那声音不再是逻辑意义的词汇，而是——风息记忆中，最深处曾经母亲哄她入睡的音调。
她身体狠狠一震，整个人仿佛被无数丝线瞬间穿透。
“够了。”她咬牙，强行撑住，声音颤抖却清晰：“你可以换无数面孔，但你不是我，我拒绝接纳你。”
那影子终于停了动作，半晌之后，竟诡异地咧嘴笑了。
“你以为你赢了吗？”它说，“他……己经留不下来了。”
风息的呼吸顿住，身体剧烈一颤，脸色瞬间惨白。
“不可能……”她喃喃，“他答应我……”
但她忽然想起他最后的那句话：
“把你送出去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她眼角滑落，她猛地握紧拳头，眼神之中却再次燃起火焰。
“那就再来一次。”她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个影子，“我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我要把他，带回来。”
……
意识层的风暴再次开始酝酿，战斗——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
影子并未立刻作出回应，它那扭曲的面容在黑沙与记忆气泡交错的背景下缓缓蠕动，如同在重新构建某种“外形”，一个更接近风息记忆里的样子——果然，它下一刻竟幻化成了风息自己，但眼神却死寂如死水，那是剥夺一切感情后的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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