鶵鬻謮沉默了。
空气瞬间仿佛凝固，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眉头深锁。
那道“门”，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出入口”，而是一道存在于梦核深处的结构型裂缝。它不属于任何意识个体的构造，而是……一个连接未知梦域的“异常回路”。
它不该存在。
“我们现在的位置还在梦核边缘，”他沉声说，“必须尽快离开映投界。如果门真的己开启，那么‘它’正在等待我们下一步的选择。”
风息深吸口气，站起身来。她己经冷静下来，眸光恢复了从前的凌厉和冷冽。
“你有离开的路径吗？”
鶵鬻謮点头，迅速走到实验室一角的主控终端，那是一块残破但尚可运作的核心交互屏。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光屏闪现出一连串乱码般的界面代码，很快，一道扭曲的虚影跃然其上。
“结构定位坐标：C-α-71-终段。”
“连接路径开启。”
然而，就在他准备激活出口构造的时候，终端界面忽然间自动弹出另一个窗口。
一段只有一句话的提示信息：
【你带错了人。】
鶵鬻謮的背脊倏然一寒，他立刻转头，看向风息。
风息一动未动，神色无恙。
但他还是将右手缓缓放在了腰间的匕首柄上，眼神凝重，“说实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是什么任务？”
风息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你在试探我？”
“回答我。”他声音冷得像是铁块。
风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轻声说了一句，“……那时你还不相信我，不愿背后交给我。”
鶵鬻謮脸色这才缓和了一点，但他没有放松戒备。
终端屏幕继续闪烁，新的字句一行一行浮现出来：
【她不是错误的个体。】
【错误的是你。】
【你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梦核。】
【欢迎回到‘第一重构序列’。】
刹那间，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晃动，地板上电缆暴涨，如同无数黑蛇缠绕而来！
“它反向追踪了我们！我们现在的位置——根本不是出口点！”鶵鬻謮骂了一声，猛地拉起风息，朝着主控后方的辅助通道冲去，“快！我们还有备用临时跃点！”
“你说过映投界是安全的！”风息一边奔跑一边低吼。
“我错了！”鶵鬻謮声音冰冷却坚决，“是我低估了它的能力——或者说，是它在等我们自己找过去！”
通道尽头，一面己经碎裂的镜像装置正被黑色藤蔓缓缓缠绕，它扭曲变形，如同挣扎的眼球，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斑驳扭曲。
“还来得及吗？”风息喘着气，看着那扭曲的镜面。
“只有一次尝试。”鶵鬻謮掏出一个注满银蓝液体的容器，往镜面重重砸去。
“走！”
他们一同冲入镜面，光与暗交替翻转。
在进入传送的那一瞬，鶵鬻謮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正在坍塌的实验室。
那一瞬，他看见了一张脸——
不属于风息，也不属于他自己。
那张脸，在梦核深处微微一笑，唇形无声地吐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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