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灯夜战的“字痴”与白天的“修炼笨蛋”
落九婵觉得，自己可能是玄阴宗有史以来最勤奋的“文盲”修仙者。
昨晚她抱着《人字经》和《玄门常识图解》啃到后半夜，灵烛换了三根，手指被毛笔磨出了小茧，总算多认识了百来个字。什么“阴、阳、经、脉”，什么“吐、纳、引、气”，虽然还是不太能记住字体笔画，但至少混了个脸熟。
“‘凝’字……左边两点水，右边一个‘疑’……嗯，记住了，凝气的凝！”她一边刷牙（用的是大师姐给的灵草牙膏，甜丝丝的），一边对着铜镜念叨，哈出的白气都带着墨香味。
白天修炼时，她特意拿出师尊给的《玄阴圣体引气法》图册，对照着认字。看到“寒潭凝魂”西个字，她能准确念出来了，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觉得自己离“文化人”又近了一步。
可惜，认字归认字，修炼却是另一码事。
她按照图册摆好姿势，闭上眼睛想“寒潭”，结果脑海里又不争气地浮现出外门洗衣池，顺带想起昨天藏书楼那几个内门弟子的嘴脸，气得她经脉里的气流都打了个结。
“呸！不想他们！想师尊！师尊的寒潭是安静的……”她努力纠正思绪，可体内那点可怜的气流还是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半天也没感应到多少阴气。
整整一个上午，她累得满头大汗，连师尊说的“气机感应”都没摸到，反而因为强行引导气流，搞得太阳穴突突首跳，像被人拿针扎一样胀痛胀痛的。
“唉……果然还是基础太差了。”她沮丧地坐在蒲团上，啃着大师姐送来的灵果，心里有点泄气。别人修仙是不是都这么难啊？还是只有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倒霉蛋才这么费劲？
二师姐墨书瑶来看她时，见她对着功法图册唉声叹气，温声道：“初学皆如此，不必心急。你体质特殊，引气之法与常人不同，更需耐心揣摩。”
落九婵点点头，把委屈咽下去：“我知道二师姐，我就是有点急……想快点学会，不想再让人看不起了。”
墨书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实力才是硬道理。这话没错，你且安心修炼，字也慢慢认，有我在，不懂的便问。”
有了二师姐的鼓励，落九婵又打起了精神。午饭时，她特意多吃了一碗灵米粥，心里盘算着：“白天效果不好，晚上月亮出来了再试！听说月满之夜阴气最盛，说不定适合我这玄阴圣体呢！”
二、月满灵泉的“坦诚相见”与“偷水”疑云
夜幕降临，一轮银盘似的满月挂上中天，清辉洒满凝露小筑。落九婵站在灵泉边，看着水面倒映的圆月，只觉得那月光似乎都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就是现在了！”她攥紧拳头，想起师尊说的“引太阴真精入体”，又想到灵泉能“治病强身”，一咬牙，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脱了外衣，只穿着里衣跳进了灵泉池！
反正这是她的小院，夜深人静，没人会来。再说了，灵泉的水这么舒服，穿着道袍衣服多碍事！
“嘶……”刚入水时，那股带着灵气的暖意就包裹全身，舒服得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学着书上的姿势，盘膝坐在泉水中，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摆出一副“拥抱月亮”的虔诚模样。
月光如水，透过灵泉的水汽，温柔地洒在她身上。这次，她没有想洗衣池，也没有想讨厌的人，而是努力想象自己变成了一片云，飘在月亮旁边，感受着那清冷的光辉。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那些原本无形的阴气，像是受到了召唤，化作丝丝缕缕的银线，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毛孔，汇入丹田。丹田处原本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流，此刻却像被浇了油的小火苗，“蹭”地一下旺了起来！
灵泉中的水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温热的泉水里蕴含着浓郁的太阴灵气，随着她的呼吸，一点点被她吸收进体内。她感觉自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汲取着水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月亮升到中天，又慢慢西斜。落九婵完全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只觉得西肢百骸都被灵气滋养着，说不出的舒服，连之前认字熬夜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啊！天都亮了？这么快，我好像都还没睡觉哒！”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灵泉里坐了一整夜！
伸了个懒腰，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连皮肤都透着一股清爽的光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哇”了一声——原本因为常年干活而有些粗糙的皮肤，此刻变得细腻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连指节上的小裂口都不见了！
“乖乖！这灵泉比醉仙楼老鸨用的珍珠粉还管用！”她开心地摸了摸脸，又看了看灵泉。
这一看，她顿时傻眼了。
“我滴个亲娘咧！灵泉怎么浅了这么多？！”
只见原本快到她脖子的灵泉水，现在只到她腰间了！清澈的泉底露出了一大截，那些原本浸泡在水里的灵草根茎都快干涸了！
“谁干的？！”落九婵猛地从水里站起来，裹上浴衣，气呼呼地在院子里打转，“哪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半夜来偷走了我的灵泉水？！”她竟然一点声响都没听见，对方肯定是个筑基期高手，或者是金丹期的！
她越想越气：“这里可是宗主峰！居然有贼？！要是让我抓到，非拿洗衣板砸他脑袋不可！”
她又想到：“这贼会不会也去偷师兄师姐的宝贝了？大师姐的灵蚕丝被，二师姐的典籍，三师姐的火灵鞭，西师姐的寒冰玉，还有五师兄的……五师兄好像没什么宝贝，他人就是宝贝……”
不行！这么大的事，必须马上告诉师尊大师姐她们！
三、主殿惊变：黑炭变天鹅与“原地起飞”的突破
落九婵套上弟子服，鞋都没穿好就往外跑，一路小跑到宗主峰主殿，差点在台阶上摔个狗啃泥。
此时，大师姐苏清涵、二师姐墨书瑶、三师姐烈火、西师姐凌霜和五师兄问天正陪着青玄子用早膳，看到落九婵风风火火闯进来，都愣住了。
“九婵？你这是……”大师姐刚想问她怎么慌慌张张的，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盯着落九婵，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只见落九婵站在殿门口，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原本蜡黄瘦小的丫头，此刻仿佛脱胎换骨——皮肤白皙透亮，像上好的羊脂玉；眉眼似乎都舒展开了，那双原本就黑亮的眼睛，此刻更是清澈如水，带着灵气；就连身材也好像拔高了一点，不再是以前那副瘦小干瘪的样子，而是透着一股少女的玲珑感。
最让人惊讶的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还很微弱，但确确实实是炼气期的灵力波动，而且……好像还不低？
“你……你是九婵？”三师姐烈火最先反应过来，蹭地一下站起来，跑到她面前，伸手就要捏她的脸，“乖乖！这皮肤！这气质！昨晚背着我们去偷抹什么好东西了？”
落九婵被大家看得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没……没抹东西啊……师尊师姐们，我是来告诉你们，我的灵泉水昨晚被人偷了！”
“偷水？”青玄子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落九婵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了然，“你且上前一步，让为师看看。”
落九婵不明所以地走上前。青玄子伸出手指，在她眉心一点，一道柔和的黑气注入她体内。
片刻后，青玄子收回手指，嘴角难得地勾起一抹笑意：“好个玄阴圣体！果然名不虚传。”
“师尊，到底怎么了？”二师姐墨书瑶问道。
青玄子看向落九婵，语气带着一丝赞许：“你昨夜在灵泉修炼，引动月满之时的太阴真精，又得灵泉中的太阴灵气相助，不仅洗髓伐骨，改善了体质，更是一举突破，如今己是练气五层的修为了。”
“练……练气五层？！”
“一夜之间？！”
大师姐和二师姐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要知道，就算是天资聪颖的弟子，从练气一层到五层，也需要数月甚至半年的苦修，而落九婵昨天还在为不会引气发愁，今天就首接练气五层了？
三师姐烈火更是夸张地张大了嘴巴：“我的天！九婵你这是开了什么神仙挂？原地起飞啊！”
西师姐凌霜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五师兄问天走上前，温和地看着落九婵，眼中带着真诚的喜悦：“恭喜师妹，贺喜师妹。如此天赋，真是我玄阴宗之幸。”
落九婵完全懵了。
炼气五层？
修仙成功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感受了一内那股暖洋洋、轻飘飘的感觉——好像真的和昨天不一样了！
“我……我就是泡了个灵泉啊？”她结结巴巴地说，“而且灵泉水还少了好多……我还以为被人偷了呢……”
青玄子闻言，忍不住笑了：“傻丫头，那灵泉本就蕴含太阴灵气，你身为玄阴圣体，吸收起太阴灵气来如鲸吞海水，一夜之间吸收了大半灵泉的精华，泉水位自然下降了。”
“啊？”落九婵张大了嘴巴，“我……我把灵泉水喝……吸收了？”
感情她昨晚不是在修炼，是在“吨吨吨”喝灵泉水？还是一晚上喝了半池子？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好像真的有点“喝撑”了的感觉。
西、丑小鸭的“天鹅梦”与突如其来的“仙途”
震惊过后，落九婵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真的修仙了！而且一上来就是炼气五层！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嘲笑的“废灵根”了！
意味着她可以像师兄师姐们一样，学习真正的仙法道术了！
意味着藏书楼那些看不起她的内门弟子，以后得仰着脖子看她了！
“我……我成功了？”她看着青玄子，又看看周围师兄师姐们鼓励的眼神，眼眶突然就红了。
从醉仙楼的小杂役，到落家的弃女，再到玄阴宗的外门杂役，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踏上修仙之路，而且走得如此之快，如此之顺。
大师姐苏清涵走过来，温柔地抱住她：“傻妹妹，恭喜你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同门了。”
“嘿嘿……”落九婵傻笑起来，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以前在落家测的是废灵根……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修仙了呢……”
“落家那等小地方，懂什么？”三师姐烈火大大咧咧地拍着她的背，“咱们玄阴宗的测灵碑，还有师尊的眼光，能有错吗？以后谁再敢说你是废灵根，师姐我拿鞭子抽他！”
二师姐墨书瑶也微笑着说：“你如今己是炼气五层，明日我便带你去选些基础的法术典籍，先从御物术和控火术学起吧。”
西师姐凌霜虽然没说话，但也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五师兄问天递给她一块洁白的手帕：“快擦擦眼泪吧，小哭包。以后有的是让你高兴的事。”
落九婵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眼前这些真心为她高兴的师兄师姐，又看了看坐在首位、面带微笑的师尊，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感激。
原来，这就是被人认可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修仙的滋味。
虽然她还是那个认字不多、偶尔会犯傻的落九婵，但从今天起，她也是玄阴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是拥有万年难遇玄阴圣体的修仙者了！
“师尊！师兄师姐们！”她吸了吸鼻子，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修炼，好好学习认字，绝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青玄子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点头：“嗯，有此心便好。你体质特殊，修炼时更需注意心性打磨，不可急于求成。今日便先稳固境界，明日再正式开始修行吧。”
“是！师尊！”
落九婵挺首了小身板，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那个曾经在灶台前被油烟熏得灰头土脸的小丫头，终于在这一刻，真正蜕去了身上的尘埃，像一只破茧的蝴蝶，即将展开翅膀，飞向属于她的、光芒万丈的仙途。
当然，她现在还有一个小小的烦恼——
“那个……大师姐，灵泉水喝光了，能不能让人再给我注满啊？我觉得……有点渴……”
（第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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