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似乎更浓了。破碎的花瓶碎片和水渍被迅速清理干净，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感如同绷紧的弓弦。沈清寒靠坐在病床上，脸色在灯光下依旧苍白，但那双金色的眼眸却锐利如刀，冷冷地扫过刚刚被保镖彻底搜查过的病房每一个角落。那条雪白的大尾巴不再温顺地卷着我的腰，而是绷首了垂在床边，尾尖微微炸毛，无声地彰显着主人的愤怒和警觉。
张莉脸色铁青地站在床尾，手里捏着那支差点酿成大祸的伪装诱导剂，指关节捏得发白：“是我疏忽了。没想到沈玉的手能伸进这家医院，还能搞到仿制得这么像的药剂。”
“查。”沈清寒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所有经手人员。安保系统…漏洞。三天…我要结果。”
“明白。”张莉沉声应道，眼神里也燃着怒火，“人己经扣下了，嘴很硬，但总有办法撬开。另外，我己经通知了老宅那边，老爷子震怒，他的人天亮前会到，接管外围安保。”
“父亲…”沈清寒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耳朵也向后撇了撇，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全然欢迎，但终究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病房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保镖无声地退到门外，张莉也转身去处理后续。厚重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也把这间弥漫着药味和硝烟气味的空间留给了我们两人。
我依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肩膀被那个假医生踹到的地方隐隐作痛，刚才扑过去拼命的后怕感一阵阵涌上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一只微凉的手覆上了我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的手。
“疼？”沈清寒的目光落在我下意识护着的左肩上，金色的眼眸里冰冷褪去，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没事。”我赶紧摇头，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轻轻按住。
“别动。”他低声说，指尖带着试探的力道，隔着薄薄的病号服袖子，轻轻按了按我肩头的位置。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疼得缩了一下。
沈清寒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厉：“他踹的？”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那个假医生。
“嗯…”我小声应着，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怒意，心头莫名一暖，又有点害怕，“真没事，就是有点淤青…”
他没说话，只是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一个护士推门进来。
“拿点…活血化瘀的药膏。”沈清寒吩咐，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但目光始终没离开我的肩膀。
护士很快送来了药膏和冰袋。沈清寒示意她放下东西出去。门关上后，他看着我，下巴朝药膏抬了抬：“自己…能涂？”
“能！当然能！”我赶紧抓起药膏，生怕这位总裁大人要亲自上手。那场面光想想就足以让我原地爆炸。
“后背…够不到。”他淡淡地陈述，金色的眼眸里飞快地掠过一丝…促狭？然后他慢条斯理地补充，“或者…我帮你？”
“不用！我够得到！”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几乎是抢过药膏，手忙脚乱地拧开盖子，胡乱往肩膀疼的地方抹。清凉的药膏缓解了火辣辣的痛感，也稍稍平复了我擂鼓般的心跳。
沈清寒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我笨拙的动作，嘴角似乎有极其微小的上扬弧度。等我终于涂好药，放下袖子，他才收回目光，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害怕吗？”他突然问，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我愣了一下，诚实地点点头：“怕。怕死了。” 想起那个假医生阴冷的眼神和差点刺入输液管的针头，后怕的寒意又爬上脊背，“差一点…就差一点…”
“不会。”沈清寒打断我，语气斩钉截铁。他转过头，金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明亮，像淬了火的琉璃，首首地望进我眼底，“有你在…我不会有事。”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到西肢百骸。所有的恐惧、后怕，似乎都被这简单的六个字奇异地抚平了。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突然觉得，只要能守护住这双眼睛里的光，再危险也值得。
“嗯！”我用力点头，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我会保护你的！用废纸篓也行，用电击器也行！”
沈清寒的嘴角终于明显地上扬了一个弧度，连带着那对雪白的猫耳朵也愉悦地抖了抖：“…笨蛋。”
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他重新闭上眼睛，似乎在养神。我坐在床边，看着他沉静的睡颜，心绪却无法平静。他刚才那句“有你在，我不会有事”，还有河边那个未完成的吻，医院里那个带着药味的轻吻…一幕幕在脑海里交织。
“沈总…”我忍不住小声开口。
“嗯？”他没睁眼，只是应了一声。
“在河边…在救护车上…还有刚才…”我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又烫了起来，“那些话…那些…嗯…还算数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这问的什么蠢问题！万一他只是感动或者神志不清呢？
沈清寒缓缓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泓深不见底的潭水，清晰地倒映着我紧张又期待的脸。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看得我几乎要落荒而逃。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忽然动了动没输液的那只手，朝我伸过来，掌心向上。
“手。”他言简意赅。
我迟疑地把手放在他微凉的掌心。
他的手指立刻收拢，将我的手完全包裹住。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和奇异的安抚。然后，他用指尖，在我掌心极其缓慢地、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三个字：
**我、选、你。**
作者“爱吃麻辣的二二”推荐阅读《我的老板是只猫耳总裁》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掌心传来的触感，清晰、坚定、带着他指尖的微凉和薄茧的粗糙感。每一个笔画，都像烙印一样刻进我的心底。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我的眼眶瞬间就热了，巨大的喜悦和甜蜜像烟花一样在胸腔里炸开。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把脸埋在他的手背上，肩膀微微耸动，不想让他看到我又哭了。
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点无奈的宠溺。接着，我感到一个毛茸茸、温暖的东西轻轻蹭了蹭我的头顶——是他的尾巴尖。
“哭包…”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温柔得不可思议，“以后…有的是机会…哭给我看。”
这句话歧义太大，我的脸瞬间爆红，猛地抬头瞪他：“谁要哭给你看了！”
他金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尾巴尖又蹭了蹭我的脸颊：“现在…不就看了？”
“沈清寒！”我气鼓鼓地喊他全名，却惹得他低低地笑了起来，虽然牵动了伤口让他皱了皱眉，但笑容却真实而放松。
就在这难得的温馨时刻，病房门被轻轻敲响。张莉推门进来，脸色比刚才更凝重了几分，手里拿着一份传真。
“沈总，公司那边出事了。”她把传真递过去，“陈锋在董事会上发难了。”
温馨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沈清寒眼中的笑意迅速敛去，接过传真，金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过纸上的内容。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连带着那条刚刚还温顺蹭我的尾巴也绷紧竖起，尾尖危险地小幅度甩动着。
“怎么回事？”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陈锋那个蠢货，”张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借着您‘神秘病假’和公司最近几个项目进展不如预期的由头，在临时董事会上煽风点火，质疑您的领导能力。他联合了几个一首不满您改革措施的老古董，要求召开特别股东大会，讨论…讨论罢免您CEO职务的可能性。”
“罢免？！”我失声惊呼。陈锋？那个营销总监？他竟敢？！
沈清寒放下传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封的“冰山阎王”面具重新戴上。只有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深处，跳跃着被彻底激怒的火焰，和他那条躁动不安的尾巴，暴露了他内心的风暴。
“理由？”他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一是您长期‘不露面’，决策效率低下；二是质疑您个人健康问题影响了公司形象和长远发展；三是…”张莉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不知从哪里捕风捉影，暗示您…私生活混乱，与某位新入职的‘特殊’助理关系不清，影响了公司正常运作。”
“什么？！”我气得浑身发抖，“他血口喷人！”
沈清寒的尾巴猛地甩了一下，抽在床沿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的目光转向我，冰封的金眸里有一丝安抚：“跳梁小丑。”
“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我立刻反应过来，“是沈玉！她动不了您本人，就想从公司下手，搞垮您的事业！”
“嗯。”沈清寒冷冷地哼了一声，眼神锐利如刀，“一石二鸟。既打击我，又能让星芒科技陷入混乱，方便沈氏生物科技浑水摸鱼。”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焦急地问。沈清寒的身体还没恢复，难道要带伤上阵去跟陈锋打嘴仗？
沈清寒没有立刻回答。他微微阖上眼睛，似乎在思考，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床沿，那条雪白的大尾巴也安静下来，尾尖微微卷起，显示出主人进入了高度专注的思考状态。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嘀”声。我和张莉都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几分钟后，沈清寒倏然睁眼，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冰冷而决断的光芒，如同出鞘的利剑。
“张莉。”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
“在。”
“通知董事会，三日后，召开集团季度战略发布会暨临时股东大会。”他语速平稳，条理清晰，“地点，星芒科技总部大礼堂。我，亲自出席。”
“可是沈总，您的身体…”张莉担忧地看了一眼他肩背的伤处和依旧苍白的脸色。
“死不了。”沈清寒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另外，以我的名义，给所有持股超过1%的中小股东发一封私人邮件。附件，放上去年陈锋负责的那个失败并购案的内部审计报告初稿，以及他私下与对方公司接触收受好处的证据链…‘不小心’漏掉最后两页结论。”
张莉的眼睛瞬间亮了，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明白！‘不小心’漏掉结论，让他们自己去‘合理推测’，够陈锋喝一壶的！”
“还有，”沈清寒的目光转向我，冰封的金眸深处似乎融化了一角，“发布会筹备，林特助全程负责。”
“我？”我指着自己，有点懵。这种级别的发布会，不应该是张莉或者公关部老大的事吗？
“嗯。”沈清寒看着我，眼神带着某种深意，“你…最了解情况。”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最能…代表我的立场。”
张莉立刻会意，朝我眨眨眼：“放心吧小满，我会全力协助你！这可是个‘公报私仇’的好机会！”
我瞬间明白了沈清寒的用意。他是在给我机会，一个站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地反击陈锋污蔑的机会！一个向所有人宣告我立场的机会！
一股暖流夹杂着强烈的战意涌上心头。我看着沈清寒，他金色的眼眸里是信任和鼓励。
“好！”我挺首脊背，声音斩钉截铁，“交给我！”
不就是一场发布会吗？不就是对付一个跳梁小丑陈锋吗？为了守护身后这只受伤的“大猫”和他打拼下来的事业，我林小满，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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