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依胸口剧烈起伏。
那句“审判另一个魔鬼”深深触动了自己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她死死盯着贾一凡，那双眼睛里有愤怒，有挣扎，有被他说服的动摇，最终，都化为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到底对不对。
但她知道，自己没得选。
这几年来，她像一只无头苍蝇，在江远山那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外徒劳地盘旋。
而眼前这个男人，递给了她一把钥匙，一把打开这座堡垒，解开困扰自己三年梦魇的钥匙。
“去哪找他？”
简依的声音干涩，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她问出这句话，就等于将自己的一部分原则，丢进了脚下的深渊。
贾一凡笑了。
他知道，她妥协了。
“一个刚从号子里出来，身无分文，又自视甚高的人，最想去的地方是哪？”贾一凡卖了个关子，“不是酒店，而是能让他用最少的钱，找到最大存在感的地方。”
半小时后，城西一家名为“海豚电竞”的网吧门口。
简依看着那闪烁着廉价霓虹灯的招牌，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泡面和二手烟的混合气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网吧里乌烟瘴气，键盘的敲击声和游戏里的嘶吼声交织成一片。
贾一凡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排排聚精会神的“战士”，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们的目标。
王富贵正瘫坐在一张油腻的电竞椅上，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双眼通红地盯着屏幕。
他身上的西装皱得像一团咸菜，头发油得能首接下锅炒菜。
屏幕上，他的游戏角色刚刚被人一刀砍翻在地，爆出了一地的装备。
“操！”
王富贵一巴掌拍在键盘上，动静大得让旁边的人都投来不满的目光。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王老板，火气这么大？”
王富贵浑身一僵，脖子像生了锈的齿轮一样，咯吱咯吱地转了过来。
当他看清来人是贾一凡，以及他身后那个面若冰霜的女警察时，脸上的肥肉猛地一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叫着，下意识地想跑，却发现双腿有点发软，“我真没钱还你。”
“别紧张，王老板。”贾一凡笑着按住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找你谈笔生意。”
“生意？”王富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跟你们有什么生意好谈？把我送进去的生意吗？”
“那不是你自找的？”贾一凡的笑容不变，“不过话说回来，王总那个‘一房两租’的创意，是真不错。空手套白狼，玩的是信息差，高，实在是高。”
这句突如其来的“夸奖”，让王富贵愣住了。
贾一凡把他重新按回椅子上，自己则拉了张凳子，坐在他对面。
简依站在他身后，像一尊沉默的、散发着低气压的雕像，无形中给了王富贵巨大的压力。
“王老板刚出来，手头紧吧？”贾一凡瞥了一眼他屏幕上那寒酸的游戏角色，“想不想……赚点快钱？”
“快钱？”王富贵警惕地看着他，作者“凤失凰”推荐阅读《警花？财富？有情报系统我全都要》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我可不想再进去了。”
“放心，这次不犯法。”贾一凡掏出手机，调出几张泡泡玛特玩偶的图片，推到王富贵面前，“认识这个吗？”
“泡泡玛特嘛，小姑娘玩的东西。”王富贵撇了撇嘴。
“这家公司，马上就要在国外上市了，市值几百个亿。”贾一凡轻描淡写地补充。
王富贵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个塑料小人，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不解。
“现在，有个机会。”贾一凡压低了声音，“你去外面散布一个消息，就说泡泡玛特为了赶工期上市，品控出了大问题，新出厂的娃娃质量很差，特别容易掉漆，尤其是限量款。”
王富贵皱起了眉，他混迹江湖多年，立刻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不是……造谣吗？”
“怎么能叫造谣呢？”贾一凡一脸无辜，“这叫‘市场风险提示’。你只是一个好心的、听到了一些‘内部消息’的潮玩爱好者，出于正义感，提醒一下大家。”
王富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显然是在权衡利弊。
“我有什么好处？”他搓着手，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油腻笑容。
贾一凡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不厚，大概五千块，首接拍在油腻的桌面上。
“定金。”
王富贵的呼吸瞬间急促了。他刚出来，兜比脸还干净，这五千块对他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事成之后，”贾一凡又伸出两根手指，“再给你这个数的西倍。”
两万！
王富贵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总共两万五，就去说几句闲话？
“干了！”他一把将桌上的钱搂进怀里，生怕贾一凡反悔，“说吧，要去哪说？怎么说？要不要我给你整个剧本？”
“随意，自由发挥，越像真的越好。”贾一凡站起身，“记住，别耍花样。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我这位朋友是干什么的，你比我清楚。”
王富贵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简依，被她那冰冷的眼神一扫，顿时打了个哆嗦，谄媚地笑着。
“明白，明白！大哥您放心，我王富贵办事，绝对靠谱！瞧好吧您就。”
“王老板哪里人？”
“啊，我，京城来的。”
贾一凡不再理他，转身带着简依走出了网吧。
回到车上，简依一言不发地发动了汽车，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你觉得恶心吗？”贾一凡忽然开口。
简依没有回答，只是抿紧了嘴唇。
“我也觉得。”贾一凡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声音很轻，“但有时候，想清理一个粪坑，就不得不先往里面扔一块更臭的石头。”
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简依猛地将车停在路边，转过头，死死盯着贾一凡。
“把他变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
贾一凡并没有回答。
”现在石头扔下去了。”
她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某种连她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恐惧。
“如果炸出来的东西，把你也埋了呢？”
(http://www.220book.com/book/RO6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