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扛得住……”江不晚多少带了点初愈的脆弱，声音说着说着竟带上了哭腔。
尾音猝然哽住。
南春嫕己走到她面前。凉凉的掌心托起她下巴，迫使她看清那双眼——那里头没有她预想的挣扎或遗憾，只有一片沉静的深海，稳稳托住她所有惊惶。
“我只是…”江不晚还在徒劳地拼凑词句，却感觉托着自己下巴的拇指忽然用力，碾过她颤抖的唇。
南春嫕截断她的话，另一只手突然拽过她手腕，狠狠按在自己心口。
掌下的心跳一声声撞着江不晚的指尖，撞得她眼眶发烫。南春嫕的呼吸扑在她泪痕蜿蜒的脸颊上，带着药材的清苦：“这并不全是为了你。”南春嫕安抚性地揉揉她的脑袋。
“嗯。”
……
烛火在青瓷灯盏里轻轻摇曳，将江不晚忙碌的身影投在窗纸上。她正将一件狐裘大氅仔细叠好，塞进藤箱最底层——南春嫕体寒，北地春寒料峭，这件大氅得放在最容易取用的地方。
“这件也带上。”她又拎起一袭杏色夹棉披风，指尖在领口绣的幽兰上片刻。那是前几天，南春嫕嫌她绣工差，抢过去亲手绣的。
“阿晚是要把我的药柜也搬空么？” 见她那般认真，南春嫕不免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不晚回头，见南春嫕斜倚在床柱边，单薄的白色中衣松垮垮地挂着，露出一截如玉的锁骨。她发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沐浴完。
“北地不比江南，”江不晚喉头微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你一向畏寒，多备些总是好的。”
南春嫕轻笑，赤足踩过地上的衣物，像只慵懒的猫儿般贴近。带着湿意的发丝扫过江不晚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畏寒？”她指尖划过江不晚腰间束带，“那夜，是谁抱着我喊‘春嫕，我冷’？”
她只是虚弱，并不是没有意识，所以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江不晚余毒未清时，像个黏人的猫儿般缩在南春嫕怀里的模样。她耳根瞬间烧红，一把扣住南春嫕作乱的手：“你、你明日还要早起……”
“所以呢？”南春嫕不退反进，将她逼到床沿。膝头抵进柔软的被褥，江不晚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床榻。南春嫕顺势压上来，指尖在她心口轻点：“你收拾得这般周全，是不是忘了最重要的东西？”
“什、什么？”
“我啊。”南春嫕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记，“北地风大，阿晚可得把我拴紧了，免得被风吹跑。”
江不晚呼吸一滞，正欲回应，门外突然传来“叩叩”两声轻响。
“咳，那个……”傅氿干净清朗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几分尴尬，“我娘托我带了三坛酒，为我们饯行，我放外面了？”
“好。”江不晚红着脸半天才憋出一个字。
南春嫕不语，只是慢条斯理地点吻…… 咬她的颈侧。
“春嫕……”江不晚抬手……
话未说完，指尖突然被南春嫕含住。温软舌尖扫过指腹，贝齿不轻不重地一咬，激得江不晚脊背窜起一道麻意。
可当她倒转两人位置欺身欲吻，南春嫕又偏头躲开，只将的唇贴在她耳畔呵气："阿晚～”
尾音猝然变调。江不晚己掐着她的腰将人按在床头上。
"春嫕。"江不晚咬着她耳垂磨牙，"你自找的。"
药香陡然凌乱。南春嫕还想说什么，却被封住双唇。这个吻带着压抑良久的火气，撬开齿关长驱首入，搅得她呼吸都碎成了片。
她徒劳地去推江不晚肩膀，反被扣住手腕按在头顶，十指相扣处泛起胭脂色。
"唔...等..."南春嫕眼尾泛起潮红，方才游刃有余的撩拨早溃不成军。青丝泻了满肩，随急促的喘息起伏如波。
江不晚终于松开她时，南春嫕软的像淌水，全靠腰间那只手臂支撑。
"还闹么？"江不晚拇指蹭过她湿漉漉的唇角。
南春嫕伏在她肩头平复呼吸，忽然张口咬住那截脖颈，齿尖在动脉处轻轻研磨。
……
晨雾未散，几辆马车己候在官道旁。傅氿正往车辕上绑行李，少年劲瘦的腰身弯折出利落的弧度。他练武之人的敏锐察觉到视线，抬头冲江不晚咧嘴一笑：“江不晚，这箱药材放哪儿？”
江不晚闻言，率先想到的竟是傅氿也活泼外向了许多。
“跟医书搁一辆车。”见人愣神，南春嫕代为回答，手里还捏着个油纸包，“我娘做的糕点，路上吃。”
沈从默默检查马鞍，腰间悬着的药囊随动作轻晃。那是她师姐留下的旧物，北上的理由心照不宣。
“要走了吗？”傅氿问道。
江不晚摇摇头，“再等等，还有人没来。”
“不晚。”
一声温婉的轻唤响起，江不晚抬眸一笑，“人齐了，可以出发了。”
车轮碾过初春的泥泞，江南的轮廓渐渐模糊。
……
“听说了吗？花楼新来了位花魁，据说美若天仙！”
“哎，我看到了，可我还是想念小清……”
街上的闲谈飘进耳中，江不晚立刻竖起耳朵。一串问号在她心里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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