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火署地牢中，烛光微弱，照在段文兴脸上，泛出死灰般的色调。他双手被铁索反绑，额上冷汗如雨。余浪负手而立，身后站着副使孟清与赵韬。
“我说的全是真的……”段文兴声音沙哑，“这些年沈尚书一首在暗中操纵兵部火器调拨，换将、截货、走私，全部都是真——证据我己经交上去了……”
孟清冷声道：“你以为招了就完了？你是兵部与江湖火贩之间的桥梁，多少火器流落民间，沾满人命？”
“我……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命？”余浪一声冷笑，转头看向赵韬，“那你该下去听听城西被炸断左臂的兵丁是怎么哭的。”
赵韬点头，走出地牢，半晌，提回一封密函。
“署使，是今夜截获的消息鸽，送往户部一位掌印郎中。里面附有一份火器名单，与兵部呈报不符。”
余浪接过一看，眉心微跳：“这批火器去了何处？”
“失踪。”
余浪轻声叹息，将密函压在卷宗上，低声道：“我们盯得越紧，他们藏得越深。”
第二日清晨，余浪披甲整束，带孟清、赵韬等三十火署精卒，悄然前往京西李家庄。
那里，是沈不语亲戚李克儒的别庄，亦是军械中转窝点。火署此前多次想调查，却被兵部以“将军私宅不得擅闯”为由推脱。
此次余浪调来御旨——“火署准入例外”。
众人未入，院中己有人察觉。门开三寸，十余名家丁鱼贯而出，为首一人冷笑道：“余指挥使果然手段高明，但此处乃兵部李将军家产，你等擅闯，可知后果？”
余浪扬手，赵韬抽出圣旨，冷声道：“奉天承运，火署行权。此地涉及火器走私重案，封。”
李府众人皆变色。余浪不待回话，喝道：“缉私营，入！”
火署众人如狼入室，搜查半个时辰后，于柴房底部石板下，翻出五十具火铳、三箱火药、七份兵部假文书。
“都押回火署！”
午后，火署公堂。余浪命孟清将火器、假文、书信、李克儒口供整理成案，拟定三大罪状：
私藏军械，触犯大明军械条例；
伪造军令，混淆边防调拨；
行贿京吏，阻碍缉私；
而最关键的一封书信，署名“沈”，落款时间正是前月“北陵火器失踪”之日。
穿越到古代当县尉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穿越到古代当县尉最新章节随便看！孟清低声道：“余署使，铁证如山。我们何时进呈御前？”
余浪抬头看天，天光将昏未昏。他缓缓说道：“今晚，不进宫。”
孟清一怔：“为何？”
“因为今夜，沈不语会先动手。”
果不其然，申时刚过，火署门口便到了一封兵部急文，声称“火署私闯军宅、擅押将门之人，扰乱朝政”，请求刑部与都察院联手问罪。
赵韬冷笑：“好一招反咬，我们查他，他反倒成了受害人。”
余浪却将兵部文书轻轻放在案上，吩咐道：“派人，送一封密奏去东宫。”
孟清一惊：“你要请太子插手？”
“是时候让皇储知道谁在蚕食朝纲。”
夜半，御前密召。
御书房内，烛火闪动，皇帝静坐如山，余浪身披火署玄甲，单膝跪地。
“你有何物证？”皇帝问。
余浪双手呈上一卷火器表、假军文与李克儒亲供。
皇帝接过卷宗，沉默良久，终于轻轻放下。
“你知他是谁？”
“兵部尚书。”余浪抬头，眼中无惧，“但若他之权重过王法，那就不是尚书，是祸首。”
皇帝微眯眼：“你可知今日若无确证，朕可借题治你罪？”
“微臣敢赌这场命。”
皇帝微微一笑：“你赌赢了。”
数日后。
沈不语被召入午门，百官列位。余浪带火署缉私营，押李克儒、段文兴于班前。
铁证面前，沈不语神色大变。御前太监展读供词，连同火器名单与边镇兵备失控呈于群臣。
朝堂哗然。
皇帝缓缓开口：“沈不语，兵部尚书，授政多年，竟行如此不法之事。罢官，入狱，秋后问斩！”
沈不语轰然跪地，泪如雨下，百口莫辩。
火署全体肃立，余浪长揖一礼：“罪恶既清，还天下公道。”
傍晚，火署重整。赵韬低声道：“沈不语倒了，兵部定乱，但我们也结下太多仇怨。”
余浪看着远方夕阳，淡然道：“做这一行，本就是走刀口。若连怕都怕，又何来肃贪安邦？”
他转身走入署中，背影沉稳如山。
京城的风，似乎一夜之间换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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