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邮件带来的阴霾和苏雅末路的插曲,并未能彻底浇灭兽首归国带来的巨大喜悦。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当京市的霓虹再次点亮,安全屋内的气氛被阿哲强行扭转——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个半人高的多层蛋糕(印着夸张的“归燕NB”糖霜字样),几瓶据说是他珍藏版的高度数果酒(二次元联名款),以及……堆成小山的各色冰淇淋和可乐。
“严肃!太严肃了!”阿哲把一瓶包装花里胡哨的果酒“咚”地放在合金桌上,努力驱散着安全屋内的凝重,“蝰蛇废了!苏雅进去了!陈锋在牢里唱铁窗泪!我们刚把马猴双首都抢回来了!这么大的胜利,不庆祝说得过去吗?啊?说不过去!”他挥舞着手臂,试图点燃气氛,“今晚!不醉不归!呃……陆哥你伤没好透,喝冰淇淋!溪姐周姐,多少意思一下嘛!”
林溪看着那个画风清奇的蛋糕,再看看阿哲强撑起来的兴奋劲儿,知道他是想缓解大家紧绷的神经。她笑了笑,拿起一瓶看起来度数最低的果酒:“行,听技术之神的,庆祝!”
周清也难得地没有拒绝,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陆珩自然还是抱着他那份巨大的香草冰淇淋。
气氛在阿哲夸张的祝酒词(“敬归燕!敬技术之神!敬后勤大总管!敬冷面战神!”)和林溪、周清浅尝辄止的果酒中,逐渐升温。阿哲显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或者说,他低估了那瓶珍藏版果酒的后劲。几杯颜色鲜艳的液体下肚,他白皙的脸颊迅速飞起两团红晕,眼神开始发飘,话也越来越多,语速越来越快,从吐槽堡垒金库的激光网有多变态,到抱怨老约翰的密室密码锁设计得多么反人类。
“……你们是不知道!那老家伙的密室,三重虹膜验证!还带压力感应地板!要不是我……嗝……神机妙算,溪姐哪能拍到那些黑料!”阿哲拍着胸脯,又灌了一口,眼神却开始不自觉地往屏幕墙上定格的兽首照片瞟。
林溪和陆珩交换了一个眼神,周清也放下了酒杯,敏锐地察觉到阿哲亢奋下的某种情绪正在发酵。
“还有那个凯恩!军火贩子!金库修得跟铁王八似的!陆哥!你……你当时扑过去那一下,帅炸了!真的!我……我在屏幕这边,心都快跳出来了!”阿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眼圈却开始不受控制地泛红。他猛地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到屏幕前,仰头看着灯光下神采奕奕的马首和猴首。
安全屋内欢快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阿哲粗重的呼吸和机器运转的低鸣。
“真好看……对吧?”阿哲伸出手,指尖隔着冰冷的屏幕,轻轻触碰着猴首那灵动的轮廓,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它们……终于回家了……”
他肩膀开始微微颤抖,背对着众人。
“我……我爸妈……”他猛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哽咽得厉害,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他们……他们要是能看到……该多好……”
这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击穿了所有的喧嚣。林溪的心猛地一揪。陆珩放下了冰淇淋勺,坐首了身体。周清的眼神变得异常柔和。
阿哲猛地转过身,脸上早己泪流满面。酒精彻底瓦解了他平日插科打诨的伪装,露出了深藏己久的、从未示人的脆弱与痛苦。
“他们……他们也是搞这个的!”阿哲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模糊了镜片,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追索海外流失文物!我爸是顶尖的文物鉴定师,我妈是密码破译专家!他们……他们一辈子都在干这个!”
安全屋内落针可闻。只有阿哲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十五年前……他们追踪一批刚被走私出去的西周青铜重器……线索指向东南亚一个叫‘金三角之眼’的拍卖行……”阿哲的语速极快,带着巨大的痛苦,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巨石倾泻而出,“他们去了……说好只是去摸清情况,回来就给我过生日……我……我还在家,学着烤了个蛋糕……烤糊了……想等他们回来笑话我……”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签到夺回国宝后我竟扩大国土》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的声音哽住,巨大的悲伤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阿哲的眼泪汹涌而出,他蹲了下去,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耸动,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官方通报……说他们在境外遭遇……遭遇意外事故……车毁人亡……连……连遗体都没找全……”
压抑了十五年的痛苦、无助、愤怒和思念,在这一刻,在酒精的催化下,在兽首归家这一巨大慰藉的冲击下,如同火山般彻底爆发!这个平日里嬉笑怒骂、用代码和可乐武装自己的技术宅,此刻蜷缩在地上,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意外!”阿哲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是他们查到了不该查的东西!碰到了那些黑手的核心利益!被灭口了!一定是!!”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年……我学计算机,学黑客技术……我拼了命地钻……就是想……就是想有一天,能沿着他们没走完的路……把他们想带回家的东西……带回来……”他泣不成声,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我想告诉他们……我……我没丢他们的脸……我没……”
后面的话,被更汹涌的哭声淹没。
安全屋内一片寂静。巨大的悲伤和迟来的真相,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林溪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大男孩,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在冰冷海水中绝望挣扎的自己。那种失去至亲、背负血仇的痛,她感同身受。
没有犹豫,林溪第一个站起身,走到阿哲身边,蹲了下来。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双臂,将这个哭得浑身颤抖的大男孩,用力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她的怀抱并不算特别温暖,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重重地按在了阿哲因哭泣而剧烈起伏的肩膀上。是陆珩。他依旧沉默,但那沉稳有力的按压,胜过千言万语,传递着无声的支持和“我在”的承诺。
周清也走了过来,她蹲在林溪旁边,没有拥抱,只是伸出手,用她一贯冷静却在此刻显得格外温柔的动作,轻轻抚摸着阿哲汗湿凌乱的头发,像一位安抚受惊孩子的母亲。
阿哲的身体在三个人的包围中猛地一僵,随即哭得更大声了,仿佛要将这十五年积压的所有委屈、孤独和不甘,都彻底宣泄出来。泪水浸湿了林溪的肩头,也打湿了陆珩按在他肩上的手背。
“傻小子……”林溪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轻轻拍着阿哲的后背,下巴抵在他汗湿的发顶,“你做得很好……比任何人都好。你爸妈……一定看见了。他们为你骄傲。”
“嗯!”阿哲在她怀里用力地点头,呜咽着,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陆珩按在他肩上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
周清抚着他头发的手,带着无声的安抚。
西个人,在冰冷金属构筑的安全屋中央,在屏幕里兽首光芒的见证下,紧紧依靠在一起。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抽噎,最终归于一种奇异的、带着泪水的平静。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泪水、汗水和冰淇淋混合的复杂气息,却奇异地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不可摧的暖流。
这一刻,他们不再仅仅是因利益或目标而聚在一起的临时搭档。那根名为“复仇”或“任务”的线,悄然融入了更深沉、更牢固的纽带——是并肩作战的托付,是背负过往的理解,是共同守护的信念,是……家人般的羁绊。
阿哲抬起泪痕斑驳的脸,镜片后的眼睛红肿,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卸下重负后的清澈和坚定。他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人,尤其是林溪肩头那片深色的泪痕,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却露出了一个带着泪花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拿起旁边桌上那罐还没喝完、印着二次元萌妹的能量饮料,高高举起,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无比清晰:
“敬……归燕小队!”
“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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