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铅玻璃突然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像是被无形的石子击中的水面。
苏治国轮椅上的投影仪"咔"地一声轻响,机械运转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名单上的墨迹开始诡异地流动,血红的鱼形标记如同活物般扭曲变形,鱼眼位置突然睁开,露出微型摄像头才有的玻璃反光。
"纳米级显影墨水。"菲奥娜的机械义眼瞳孔收缩,发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虹膜上的光圈调整着焦距。
她伸手触碰墙面,指甲上残留的硝烟在墙面上留下灰色痕迹。
指尖刚接触到投影,整面墙突然变成暗红色,像是被鲜血浸透,墙纸下的金属网格隐约可见。
"见鬼!这是苏联克格勃的..."她的俄语尾音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静电噪音切断。
吴晓妍猛地扯下手背上的输液针头,塑料软管在空中甩出弧线,针尖上还挂着一滴血珠。
血珠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正好溅在投影的某个名字上。
那个名字立刻燃烧起来,化作灰烬簌簌落下,在医用橡胶地板上留下焦黑的痕迹,露出底下另一层字迹。
"双层加密,"她声音嘶哑,喉间的灼伤让每个字都带着气音,"用血温触发。"
说话时,她左手己经悄悄摸向枕下的手枪。
苏沐白突然抓起医用剪刀,不锈钢剪刀在他掌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
他毫不犹豫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滴落。
将血手拍在名单中央时,伤口处的皮肉外翻,露出粉红色的皮下组织。
鲜血接触墙面的瞬间,整份名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所有字迹开始重组,墨水分子在纳米级震动中重新排列。
老赵倒吸一口冷气,假牙在惊骇中"咔嗒"作响——
最新浮现的十几个名字中,赫然有三位现任省委常委,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银行账号。
"这不可能!"钟若曦的指甲掐进掌心,精心修剪的美甲断裂,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形成小小的放射状图案。
她突然指向名单末尾,手指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看日期!这些是...是上周才加上的!"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输液架上的玻璃瓶微微颤动。
病房角落的铅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内置的盖革计数器指针疯狂摆动,辐射值瞬间飙升至危险水平。
苏治国轮椅急转,金属轮毂在地面擦出火花。
他的假肢"咔"地弹开,露出里面的铅制隔层,铅板表面布满了神秘的刻痕。
"都退后!"老人声音陡然拔高,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名单被远程激活了自毁程序!"
他猛地拍打轮椅扶手,暗格中弹出一个小型铅制容器。
菲奥娜一个箭步上前,军靴在地板上留下清晰的泥印。
金发在辐射风中狂舞,发丝间夹杂着几片来自祠堂的枯叶。
她扯开军装领口,纽扣崩飞打在铅玻璃上发出脆响。
拽出个吊坠按在铅箱锁扣上时,她手腕上的伤疤因用力而泛白。
吊坠上的红宝石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微型芯片,芯片上的西里尔字母闪着微光。
"ik系统,"她飞快地输入一串俄语密码,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留下残影,"能争取三十秒!"她的机械义眼投射出红色倒计时数字,悬浮在空中。
吴晓妍己经扑到窗前,检察官徽章在她手中翻转,金属边缘在铅玻璃上刮出刺耳声响,像是用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外面!"她声音发颤,鼻翼因急促呼吸而翕动,"那些记者怎么进来的?"她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倒映着窗外的诡异景象。
透过波纹状的铅玻璃,只见十几名记者正架着摄像机对准病房。
他们胸前的通行证泛着诡异的绿光,塑料卡套上凝结着水珠。
镜头盖上的鱼形标志清晰可见,鱼眼处是个微型传感器。
更可怕的是,其中三人手持的根本不是摄像机,而是伪装成摄影设备的辐射发射器,散热孔正喷出淡绿色的蒸汽。
"媒体封锁线被突破了!"老赵对着无线电怒吼,军用对讲机在他手中变形。
却只听到刺耳的忙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尖叫,他猛地扯下肩章,将星边缘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砸向警报按钮时,金属与塑料碰撞发出闷响,将星在撞击中变形扭曲。
"全军戒备!这不是采访,是..."他的声音突然哽住,假牙掉在地上弹跳了两下。
话音未落,最近的"记者"突然扯开外套,纽扣像子弹般射向西周。
露出绑满绿色晶体的背心,晶体排列成鱼鳞状,每个切面都反射着诡异的光。
苏沐白抄起输液架掷去,金属架在空中旋转,尖端精准贯穿那人肩膀的瞬间,晶体开始发出刺目的光芒,像是突然被点亮的圣诞灯串。
"铀235结晶!"菲奥娜一个侧滚翻躲到病床后,战术动作干净利落。
机械义眼疯狂闪烁,瞳孔处的光圈不断调整。"他们要制造脏弹!"她的俄语口音在惊恐中变得格外明显,舌头卷起发出弹舌音。
钟若曦突然冲向门口,长发在辐射风中如旗帜般扬起,发丝间闪烁着静电的火花。
她扯下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十字架——银链在她手中绷首。
狠狠砸向消防报警器时,金属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碎裂声。
"祠堂井水的循环系统!"她在刺耳的警报声中大喊,声音穿透了所有噪音,"能中和辐射!"她的眼角有泪光闪动,但很快被辐射风吹干。
天花板上的喷淋系统骤然启动,但喷出的不是水,而是淡蓝色的液体。
液体带着淡淡的松节油气味,在空气中形成细密的雾状。
水雾接触铀晶体的瞬间,刺目的光芒立刻暗淡下来,像是被浇熄的炭火。
苏治国轮椅上的盖革计数器读数开始缓慢下降,指针摆动的幅度逐渐减小。
"苏联时期的技术。"菲奥娜捡起被淋湿的十字架,金属表面正缓缓溶解,银质外层剥落,露出里面的微型胶囊。
她捏碎胶囊,指尖沾上少许白色粉末。"圣水里掺了钯-106?"她嗅了嗅粉末,突然打了个喷嚏。
吴晓妍己经夺过警卫的配枪,格洛克17的滑套在她手中流畅地后撤,子弹上膛声清脆利落,像是打开香槟的声响。
她连开三枪,每一发都精准命中"记者"手中的发射器。
弹壳落在地板上弹跳,黄铜表面映出她冷静的面容。
"不是钯,"她换弹匣时唇角微扬,新弹匣卡入枪柄发出令人安心的"咔嗒"声,"是女溪特产的稀土矿,我爸...当年发现的。"
她的目光扫过病房角落的苏治国,老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正南带着防化部队冲了进来,防毒面具的呼吸阀随着喘息开合。
他的防护面罩己经破裂,裂纹像蜘蛛网般扩散,露出半张溃烂的脸,皮肤下的血管泛着诡异的绿色。
"晚了..."他嘶哑地笑着,唾液从嘴角滴落,在地板上腐蚀出小坑。
从口袋里掏出鱼形遥控器时,他的手指己经部分碳化,"名单上的大人物们...不会让你们..."他的眼球突然凸出,像是受到了内部压力。
苏沐白抄起手术剪刀,不锈钢剪刀在他指间旋转。
掷出时剪刀划破空气发出尖啸,旋转着斩断林正南的手腕。
断手落地的过程像是慢动作,血珠在空中形成完美的球形。
遥控器与断手一起落地,却在触地前被菲奥娜凌空接住。
俄罗斯女警熟练地拆开外壳,指甲撬开电路板的卡扣。
两根电线在她齿间咬合,牙齿上的金属填充物闪着冷光,引爆指示灯骤然熄灭,最后一丝红光在她湛蓝的瞳孔中消失。
"业余。"她吐出电线残渣,铜丝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
朝林正南晃了晃遥控器,鱼形标志在她掌心泛着冷光,"克格勃八十年代就不玩这种把戏了。"
她的机械义眼扫过遥控器内部,轻蔑地哼了一声。
钟若曦突然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令人牙酸。
呕吐物中夹杂着发光的绿色颗粒,像是打碎的夜光手表表盘。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名单,指甲缝里渗出血丝:"快看...字迹又变了..."她的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投影墙上的名单正在融化,如同被高温炙烤的蜡像。
墨水沿着墙面缓缓流下,在白色墙面上画出诡异的黑色溪流。
在逐渐模糊的字迹中,唯有一个名字越来越清晰,像是从水底浮上来的尸体——那是个本该在三十年前就死去的人。
名字的每一笔都泛着磷光,像是用夜光涂料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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